鱼做好后,腊梅又支起一只五印锅,用前世王晓叶给的面粉,烙了六张饼。给父母亲这边四张,北屋两张。
瓦块鱼也盛到两个盆子里,三一三十一,给了北屋三分之一份儿。
鱼肉也是很好的下酒菜,腊梅又把给父亲买的两瓶五十五度纯粮老白干拿了出来。
“干爹干娘,白头发老奶奶让我送瓦块鱼和大饼来了,还给了干爹两瓶白酒。”说着一指两个盆子和饼:“这是你们的,这是奶奶的。干爹干娘,白头发老奶奶送给你们的东西,你们就全吃喽。
“不要再送人。要不,白头发老奶奶会生气的。上回送的熏鸡和黄面窝窝,白头发老奶奶就嫌你们送出去的多,自己吃的少,有些不高兴。”
王长锁:“好的。往后要是白头发老奶奶也给老人送了,我们就不给了。要是没送,我们就少给他们一些。守着老人,不给吃不踏实。”
腊梅:“干娘,让晓华给奶奶他们送过去吧,奶奶不待见我,我去了怕她生气。”
马惠恩:“好的。”随即又对王晓华说:“晓华,你给你奶奶端过去,给他们说,就说是白头发老奶奶给的,大家都尝尝。”
王晓华答应着,见这个盆里没有自己家盆里多,知道是腊梅听了自己的诉说才分开的,高高兴兴地端起盆子就要走,却被父亲王长锁喊住了。
“二妮儿,把这瓶酒也给你爷爷捎过去。”又对腊梅说:“谢谢你腊梅。虽说白头发老奶奶是给我的,老爷子没有,我喝着也不踏实,给老人送过一瓶去吧!”
腊梅笑笑:“干爹,东西到了你的手里,主动权也归你。白头发老奶奶虽然这样说,具体情况也得具体对待。你有这个孝心,我想,白头发老奶奶不会怪罪你的。”
给爷爷喝腊梅舍得,一想起叔叔王长柱那张大嘴,想起他吃黄面窝窝时的恬不知耻,小心肝儿还是有点儿疼。
“从食堂打来的稀饭和窝头放到一边,今天中午都吃鱼和烙饼。这个凉了就腥气了。咱没法儿热。”
马惠恩交代完,拿出几个小茶碗,又对人们说:“鱼有刺,一个人一个小碗儿,把鱼盛到碗里,都吃的仔细些,别让鱼刺扎着嗓子。”
说完,自己先盛了一块儿,拣净鱼刺喂起已经急得“嗷嗷”叫的王晓叶来。
腊梅和王晓玲一起,一个小碗儿里盛了一块儿鱼,半勺鱼汤。由于腊梅有意切的大小一致,各个碗里基本一般儿多。
一家人正吃得津津有味,门帘一挑,王翠霞端着一只空碗进来了。进门就说:
“小慧和小生蹭嘴来啦,我们的分不过来,再给两块鱼肉。”
“我们这里也没了。”王晓玲说着一指大伙儿:“一人一块儿,这不,都吃上了。”
王翠霞望了望盆里,不甘心地说:“盆里这不还有一块儿哩嘛,我拿走了。”说着,夺过王贵勇的筷子就要夹。
王晓华眼疾手快,上去把鱼肉夹散,沉着脸说:“这块儿是俺娘的。俺娘光顾了喂小妹妹了,还没吃哩。”
“小叶小,能吃多少,她们两个人吃一块儿就行了。”王翠霞说着,还要夹已经碎了的鱼块。
“不行!”王晓华犟劲儿上来了,用筷子摁着碎鱼块儿说:“你要拿就拿鱼头走,这块儿说什么也得给俺娘留着。白头发老奶奶让腊梅送来的东西,俺娘不能不吃!”
“小慧不吃鱼头,我才来要的。”王翠霞见要不到鱼肉,便使了个性子,一扭身走了。
“怎么没要来?”王张氏望着空碗问道。
“人家不给。”王翠霞没好气地把空碗往桌子上一撴,回自己屋里去了。
王张氏见女儿生气,自己的那份儿又让给了王晓慧姐弟俩。又回想起这两天的不顺,心中的怒火再也压制不住,“噌”地窜上了脑门。
书中暗表:
王张氏在这个家里主宰惯了,以往都是她给人们分东西。猛然间颠倒了个个儿,她有些接受不了。
按照她的意思,东西既然进了这个家门,就是这个家里的了,应该由她来支配。最起码,应该让她先过过目。知道多少了,然后再决定怎么分。
王长锁让王晓华给她送熏鸡来的时候,她就不大高兴。心里话,隔了我一只,你们还不知留下几只哩?这么少见的东西,不让我看一眼,你们就做主分了。也忒拿着老人不当人了吧!
王张氏心里别扭,便对老伴儿王廷烁说:“老二家的也忒不像话,有了好东西说也不说,就做主分了。心里还有老人没有?”
王廷烁息事宁人地劝道:“别较这个真儿,这是白头发老奶奶送给他们的,给你一只已经不少了。按说,咱是沾人家的光了。”
王张氏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甭管谁送来的,也是送了这个家里来了。我们是老人,总得拿过来让过过目吧!”
王廷烁:“算了算了,老二孝顺,不会少给咱。别吃着人家的东西,还给人家治气。”
“哼,我就不服气在我的家里她给我分东西!”
到了下午,王张氏偷着问了问王贵勇,知道腊梅总共就给了两只,他们一家子也是吃了一只,心里才好受了些。
送黄面窝窝的时候,她隔着窗玻璃看见腊梅端来一大箅子,也看见小儿子王长柱随即跟进了东厢房。心想:反正我心里有数了,这一回看你给我多少?少了,我就给你们闹翻天,非把你这个权利夺过来不可。
见王晓华送来了五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