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来啦?”侯万秋望着腊梅,惊奇地说:“走夜路不害怕?”
腊梅笑笑:“我没回去。晚饭在亲戚家吃的。我托亲戚给打听了一下,仍然说在查找。
“亲戚说,像你这种情况的多了去了,不是人命要案,线索又渺茫的,一般不会下大力度查找。”
侯万秋一听急了:“我总不能白让兔羔子给撞了吧?”
腊梅:“找不到肇事者,也只能自认倒霉。”
“我一个孤老头子,连治疗钱都没有。”侯万秋咧着嘴,眼眶里噙着眼泪:
“腊梅,不瞒你说,我家里连三千块钱都没有。你垫付的钱,我都无法还你。你说什么也得让他们给找到。要不然,我真的没活路了。”
侯万秋说着,眼泪“噗簌簌”掉了下来。
看来这是真话。腊梅即为他悲哀,又有点儿小庆幸:越穷他越看重钱。穷则思变,说不定收购站能说成。
“侯万秋是不是在这个屋里?”门口忽然有人喊道。
腊梅抬眼一看,不是撞侯万秋的老板又是哪个?
“我就是,你是谁?”侯万秋虚弱地问。
身体本来就有伤痛,听了腊梅的说辞后,心存的希望没了,整个人就像被拔了气门芯儿的车胎,一下瘪了下去。
“哦,我是把你撞到沟里去的肇事者的下属(我勒个去的,这龟儿子不想面对!腊梅心中吐槽),他有事出门了,让我来给你协商。
“看看怎样解决着最好。本着你既能得到实惠,我的上司也不受处罚,不花冤枉钱。”
“我是一个孤老头子。”侯万秋闻听来了精神,立即诉起苦来:“撞的我不能动了,手里没有一点儿积蓄,这不,叫了个亲戚来侍候。住院费也是亲戚掏的。亲戚家里也很穷,总不能白让人家在这里侍候吧。你要不出面,我真要告上法庭了。”
老板:“我这不是来了吗?我们也分析了你的情况,这一骨折,没有仨月两月好不了。但我们也是小企业,经济力量有限。
“我们老板说,打算给你七万,这是最高的了,一次给清,以后再无瓜葛。”
侯万秋眼睛一亮:七万!自己一辈子也没见过七万块钱,被撞了一下,就给七万,真没想到他会来,更没想到会给这么多。
扭头望了望表外孙,见耿继东喜笑颜开,知道认为给的不少。正要答应,见腊梅冲他直摇头,心里就掂量上了。
这一掂量,贪心占据上风:对方给的如此大方,想必一定很有钱。过了这个村,没这个店儿。此时不要,就永远也没要的时候了。
于是摇着头说:“七万太少了吧,我一个孤老头子,被撞成这样,医药费还不知花多少。以后不能下乡收废品了,生活也没了着落。不行,太少了。”
老板一看,从心里佩服起“神仙”的指点来:真是神仙啊,把一切都料到了,要不是有借钱一说,七万块钱还真挡不住。闹不好,就得把这个糟老头子养起来。
见侯万秋不同意,又忙说:“考虑到你这么大岁数,又无儿无女无家室,可我们也不可能养活你一辈子不是!
“我们老板说,你要不同意,还可以再借给你八万元钱,扶植你建一个废品收购站。
“这样,你就不用蹬三轮车下乡吆喝着去收了,在收购站里坐等买卖上门。有了收入,你就可以自己养活自己了。”
这一回侯万秋没有言语。他知道自己不是干收购站的料儿:没文化,没路子,也操不了这么大的心。
给收购站看看门,守守摊儿还可以,真要让自己掌握全盘,还真不是个个儿。
侯万秋拿不顶主意,又把目光望向腊梅。
他已经看出,别看小姑娘小,却是个有心计的孩子。虽然有着一身的秘密,对自己这个孤老头子却照顾有加。
不占亲不带故的,人家愣给垫付了三千多远的医疗费,还三番两次地来看望。就凭着这份儿热心,这个小姑娘可以依靠。
猛然想起小姑娘也是干买卖的,经常在王店集上卖旧衣裳和农产品。还莫名其妙地让自己给她收旧自行车。
如果给她合作,或者让她家开收购站,自己给她看门、打杂,日子比一个人好过的多。
反正是借款,让她承担起来,自己省好多心事。不由问道:“腊梅,你看这样行吗?”
腊梅:“我觉得行。人家这是帮助你找生活的路子里。”
然后趴到侯万秋的耳朵上,小声说道:“拿着他的钱干自己的买卖,这不是天上掉下来的馅儿饼呀!这样的好事你上哪里找去?你要是不答应,那才是傻帽一个哩!”
侯万秋佩服地点了点头。
“但这八万元钱只是借给你一年,一年后,你必须还给我们老板。”老板看出他的用意,进一步说:“不要你的利息,光还本金就行。你看怎样?”
侯万秋:“等于给了我一年的无息贷款?”
老板:“你也可以这样理解。但你必须建收购站。我们老板说了,钱虽然一次性给清,但必须是在答应了建收购站的基础上。
“要是一时定不下来,就先撂下两万。待收购站有了眉目,剩下的五万元和借的八万,再一块儿打到你的账户上去。”
“建收购站也不是一句两句话的事,你要的也忒性急了吧!”侯万秋不耐烦地说。
老板:“为的就是促成你尽快办成收购站。只有赚了钱,你才有能力自己养活自己,也才有能力偿还借你的钱。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