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梅香这下也不闹了,浑身也不疼了,爬起来就跟着万三爷往外走,看热闹的村民听说刘二愣出大事,都看热闹跟着去了大队部。
李思思愣在原地没动,小脸上的表情千变万化,看的苏小北直咂舌。看来不论上一世还是这一世,这个叫李思思的就是个绿茶婊,她愿意站那就站着,喜欢吹海风就吹个够,听说他们四方村连个海边都没有,实打实的山窝窝。
苏小北扶起于月梅,开始收拾被韩梅香搅乱的家,苏萝卜像个火车头一样冲进院子,瞪了一眼站在那里发愣的李思思,扯起大嗓门喊道,“妈,小北,家里谁来捣乱了?”
“咣当”苏萝卜把扁担扔到地上,吓的李思思茫然的低头看看,一愣神红着脸就跑了。
“呸!”苏萝卜知道这是刘大宝的表姐,这女的走路就跟没有脚心骨一样扭屁股,眼睛从来都是朝天看,让人讨厌。
“哥,别管她,谁也没把咱们咋样,你捞了几条鱼?”苏小北倚在门框上没事干,于月梅干活利索,一只手也把家里拾掇的干干净净,重新舀了一瓢苞米面,用开水烫熟,给俩孩子烀大饼子吃。
院子里自己开的菜地除了都是虫眼的白菜和几根发育不良的青萝卜,还有一垄葱,长得不高,估计葱苗子也是村里好心人给的。这时代的青菜真正的纯天然、无农药、化肥的绿色蔬菜,虽然长相不好,但是一靠近后,自然飘出来一股蔬菜自有的清香味,让苏小北爱不释手。
在葱地里拽下几根葱叶,又在黑乎乎的灶间翻出几个花椒,找了半天没看到有姜,正好苏萝卜端着搪瓷盆进来,苏小北问,“哥,家里没有姜吗?”
苏萝卜愣住,不知道啥是姜。
又问了一遍于月梅,于月梅红着脸摇头,也说没见过姜这种东西。
这回轮到苏小北傻眼,不会吧,辽南这个县城在十几年后就撤县设市了,而且它的上级市后来可是著名的旅游城市,竟然不知道姜为何物?
苏小北想到她在村子里看见东边的那一片空地,“哥,靠东边那片地种的是啥啊?”
“水稻。”这个苏萝卜知道,笑眯眯的告诉妹妹。
这又让苏小北大吃一惊,水稻啊!大梁村这不是风水宝地吗,前面有海,后面有山,还有淡水种植水稻,这地方早晚都会率先富起来。一想到这个,苏小北激动地两眼放光,天无绝人之路,这个地方完全符合她的气场,就看谁有前瞻,把握住机会,那么第一个富起来的人肯定会抢下最好的资源。
苏萝卜看妹妹高兴地样子,以为她知道年底他家也能分到一点大米,“小北,等大米分下来,妈就给咱俩做米饭吃。”
“好!”于月梅眉眼都笑成一条线,苏小北忽然觉的她好漂亮,“妈,等咱家有钱了,我给你买最好看的衣服,最香的雪花膏。”
中午,在苏小北的指挥下,于月梅第一次做了一道清蒸鲫鱼,家里一滴油都没有,除了盐这种必需品,基本上就是原汁原味。
苏萝卜有些抵触吃河鲜,但是蒸鱼一拿上桌,满屋子的清香味把他馋的直咬手指头,于月梅嗔怪的打了他一下,小子憨憨的笑笑,非等妈妈和妹妹都吃了一筷子,这才上手狠狠的夹了一大块鱼肉。
“哥,小心有刺!”苏小北紧张的盯着狼吞虎咽的苏萝卜,这小子像是饿了一整年,嘴皮子动得飞快,几下子就吐出一滩鱼刺,嘿嘿傻笑,“吃鱼我拿手,这鱼真好吃,以前咋不知道鲫鱼也能吃。”
苏小北一头黑线,心话有海鲜谁还得意河鲜,不过这道清蒸鲫鱼可真是她两辈子吃过最美味的一道鱼。
78年,不管空气还是土地、河流,一点污染都没有,天是蓝的,水是清的,鱼是美味的,这顿饭吃的全家人畅汗淋漓,自从苏东强死后,于月梅就从未像今天这么高兴,一眨眼,自己的两个孩子也能保护自己了。
吃过饭,苏萝卜也不歇着,去队部领活挣工分,苏小北站在自己家篱笆杖子外,看着村民们三五成群扛着农具上山干活。
秋收就抢这几天,苞米运回来堆在队部前面的场院内,一些岁数大的老人不能去山上干,就搬个小板凳去场院扒苞米,一天能挣四个工分。
苏小北和路过她家的村民们一一点头微笑,绝大多数的农村人都朴实无华,心地善良,看见苏小北冲着他们乐,每人都回报她笑脸,更亲切的还问问她和于月梅身体情况。
苏小北揉揉笑僵了的脸,回屋看于月梅也要拿铁锹上山,苏小北一把夺过来,“妈,今天歇着吧,你这会儿去又不能挣满分,胳膊养两天,咱不差这点钱。”
于月梅嘴里呜呜着跟她比划,怎奈苏小北上来倔脾气,把于月梅推到炕上,“妈,我去场院扒苞米,你放心,我会小心伤口的。”
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想听到最新最快的消息,就去女人多的地方。场院扒苞米的除了老弱病残,还有手头快的妇女,当苏小北拿着一个破板凳进去时,场院里笑声不断,也不知道谁说到有趣事,逗的大家哈哈大笑。
苏小北腼腆的找了个地方坐下,旁边的一位大嫂看见她,招呼远处往下卸苞米棒的张淑兰,“大嫂子,小北今天也上工了,你快给记上。”
张淑兰头上包着一个灰围巾,离得远那位热心大嫂喊了两遍她才听见,急蹬蹬的跑过来,“小北,早上拆的线,你个小丫头要啥强,快回去。”
“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