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北疼的大汗淋漓,车厢里又闷又热,她现在觉得喘气都费劲,见那个女人站着不动又不肯抬头,不免语气有些急躁,“快点帮我换衣服。”
女兵慌张的俯下身子,“哦,好,好。”
“你叫什么名字?”小北想缓和两人之间的尴尬,毕竟还是陌生人,被人看到身体很难为情的。
“我……我叫祝野。”连名字都是男性化,怪不得没人认出她来。
“你为啥女扮男装?”
脱掉上衣,后衣襟被血染成了红色,祝野的手明显顿了一下,之后赶紧拿起干衣服给小北套上。
“去……去长沙找人。”
小北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混进抢险队伍就为了找人?
“你是北方人?”
“嗯,我老家黑龙江。”
换到裤子的时候,小北不好意思的指指袋子里的一卷卫生纸,“我需要那个。”
祝野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要帮助的人是这种情况,虽然低着头不敢看眼前的女子,但是她能从声音上猜测出是个年轻女孩,能让领导们紧张不安的人,一定是个大官吧!
叠好卫生纸,小北换了干净的内裤,穿戴好后,祝野抓过湿衣服要帮她去清洗。
“放在那里,谢谢你祝野。”小北虚弱的趴在座椅上,“你帮我喊军医来缝合伤口。”
很快军医拎着药箱进来,后面跟着阮参谋和王团长。
“小北,火车刚刚经过你说的滑坡地段,不出你所料,塌方已经形成,恐怕有部分铁轨会被冲垮。”
“唔,阮参谋,我们是不是应该组织兵力把这段路基修复,要不然后面的列车会被耽搁在路上。”
“真跟周少校说的一样,你就是操不完的心,这事还用你提醒?我已经派人下去处理塌方的地方,你现在赶紧处理好伤口。”
阮参谋嗔怪的瞪了她一眼,回身问军医,“为啥还不动手?”
“报告,没有麻醉药了。”前几天给王团长缝合伤口,麻醉药都用完了。
“没关系,直接缝,我能忍受。”现在她的生理痛都使她神志不清,比起手术线穿过伤口那种痛,已经算是温柔的。
再耽误下去怕伤口周围的血管萎缩,在小北嘴里塞了一块纱布之后,军医深吸一口气,拿起针慎重的扎到伤口上。
第一针小北就晕厥过去了,祝野发现她一声不吭的趴在椅子上,心里又惊又怕,掏出手绢给她擦着汗,趁这机会,她才看清小北的面容。
好年轻的一张小脸,这孩子恐怕才十几岁吧?她一直以为是位身居要职的女军官,没想到就跟自己家里的小妹妹一样可爱和娇小。
她叫小北?
祝野不由得又多看了几眼,小北眉头紧皱,呼吸越来越急促,怕是疼的要紧,很难受吧?
“女首长同志?”祝野趴在她耳边喊道,小北没有任何反应。
紧紧的盯着军医动作的阮参谋擦擦额头的汗,这时候王团长跑过来说道,“看到周少校了,我们赶紧处理好这件事,不然以他的脾气,上来肯定不会轻饶我们。”
军医听说过那位长得美脾气却很臭的年轻少校,心里一紧张,手里的针扎错位置,差点把肉皮给扯了下来。
“混蛋,要是出半点差池,我一枪崩了你。”阮参谋气得掏出枪指着军医,狂躁的模样吓坏了祝野。
“首长同志,请冷静,这位女首长早就昏过去了。”
言外之意,你们怎么弄她她都不会醒的。
一共缝了三针,敷上最后一层纱布之后,军队双膝酸软,“扑通”一声跪坐到地上,从头到脚,他的衣服已经湿透,跟在水里捞出来一样。
这样的小伤口真的不值一提,关键是被人用枪指着做手术,他还是头一次,能不害怕吗?
周全带着队员回到车上,一跳上铁板,就嗅出空气中有丝异样。
“苏小北呢?她在哪里?”周全浑身湿漉漉,推开挡在前面的王团长,要往里走。
“老周,跟你说件事。”王团长一把抱住他的腰往另一间车厢拖,后面的队员不明所以,想进自己的车厢却被人拦住。
林向明急红了眼,推开站在门口的两个小战士冲了进去,祝野正给小北擦汗,她的装扮就跟男生一样,林向明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警惕的问道,“你是谁?”
祝野惊慌的看着眼前男子,深邃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慌和不安,略长的头发湿湿的贴在额头,雨水滴答滴答落在地板上,浑身上下寒气逼人。
“我叫祝野,我……我过来照顾女首长。”
一听是女声,向明慌忙撒手,惊诧的看着她,“你是女的?”
祝野点点头,指指小北说道,“她睡着了,你们小点声。”
吴连顺好奇的贴过来,“苏老大睡着了?昨天晚上没睡觉吗?”
这时候陈伟信铁青着脸驱赶进来的学员,“你们去后面车厢换好衣服,这节车厢就留给小北,谁也不准过来吵醒她。”
午饭的时候,祝野分到半片酱驴肉,她受宠若惊的接过来,放在鼻子底下闻了又闻,不舍得吃就找了一张油纸包好。
等后面处理好损坏的路基后,火车又往前缓慢行进了四十多里地,彻底的不能走了。
前方的一个小村庄已经被大水淹没,好多村民顶着风雨站在最高处,看见过来一列火车之后,疯了一般往这边跑过来。
军列能容得下近千人,受灾的群众被拽上火车之后,陈伟信一直绷着脸在他们中间游走,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