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林的天气是说变就变,前一秒还烈日当头,后一秒就大雨倾盆,这雨还是带着大太阳下,奇怪得很。
小北此刻头顶一片大芭蕉叶子躲在一棵伞状的大树下躲雨,眼瞅着对面小山坡上发生一小段泥石流,本来长得挺妖艳的一株红花瞬间被山顶上滚下来的泥水带走。
小北有自知之明,她这小身板并不比那株高大的花粗壮多少,就算有把蛮力,也不想和泥石流较劲,乖乖的躲雨,顺便吃吃身旁树上的野果子。
现在连牙都酸倒了一片,再吃下去就该吐酸水了,小北无趣的把果子扔到雨水里,呆呆的望着白蒙蒙的雨雾。
“大哥,这下面有一个山洞。”
小北转了转眼珠,侧着耳朵仔细听听,郁闷的吐口浊气,自言自语道,“这才一天功夫,我就幻听了,要是不走出这片林子,估计没几天就会疯了吧?”
“大哥?”
下面又传来男人的声音,苏小北有点着急,掐了掐自己的脸蛋,疼!
“大哥,有避雨的地方了!”
第三句话传过来时,小北终于确定不是幻听,离她不远的地方有个缓坡,声音是从那里传过来的。
终于听到有人说汉话,小北激动万分,尽管这个人的口音有些奇怪,稍微带点大舌头,不过总比听那些叽里咕噜的“鸟语”要强的多。
她终究是谨慎的人,这里又不是哪个集市,随便就能遇到人,说不定就是昨晚上那帮人的同伙。
只要下面人不抬头往上看是发现不了她,借着得天独厚的地势,小北把下面的情况看的一清二楚。
这几个人穿衣打扮和先前赶路的如出一辙,大概就是本地人的风格,走在最前面的男人年纪很小,看样子也就二十几岁,手里拎着一个黑色的背篓,类似于在乡下抓鱼的鱼篓。
后面陆续过来七八个人,被雨水淋的形容疲惫,最后跟上来的男人则是一脸的横肉,不知道处于什么想法,竟然停下来四处打量,吓的小北赶紧缩回脑袋,不敢动弹。
她从未惧怕过某个人的眼神,可是那人的眼神阴鸷毒辣,仿佛知道小北的藏身之处,带着一股寒气扫过来。
雨来得快去的也快,小北稍微活动一下僵硬的脖子,偷偷侧过身子,想看看下面的情况。
刚露出脑袋,就见走出来一个男人,小北看他的脑袋光秃秃的,可能是缠着的黑布条太湿太沉给解了下去。似乎是感觉到头顶上方有一双眼睛,那人猛地一回头,上面除了稀疏的灌木丛,别无他物。
苏小北趴在地上,心脏“咚咚”跳个不停,要不是山上的雨水在她脚边冲了一条深沟,她根本就没法躲过那个男人的眼神。
“二旺,你过来。”那人用生硬的汉语说道。
“大哥!”里面跑出来一个年轻人,就是先前探路的那个。(这人半个月前还在长沙出现过,曾经和苏宏杰在一块儿,谋害过小北。)
“你说的消息可靠吗?”
“大哥,千真万确,我从那边过来时打听的清清楚楚,这个月21号是掸邦泉爷55岁的生日,民间叫做‘小花甲’,听说参加生日宴会的人都是掸邦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只要大哥搭上这条线,以后滇缅还不是您的天下?”
男人并没有因为他夸张的奉承有半点喜色,“我听说泉爷个性并不张扬,为何把生日宴弄得这么隆重?”
“还不是因为两国打起来了吗?好多条商业链都断了,大佬们借机聚在一起,我想八成是商量怎么运作呢!”
二旺的分析得到男人的赞同,他对里面的人挥挥手,“出来继续赶路,20号之前必须到达满星叠。”
“大哥,昨晚的事你看……”二旺没有得到枪,为难的看看那个男人。
“哼!我是看你提供的情报有价值才没杀你,洛茄想弄点枪火是他自己的事儿,你以为这边的解放军都和越南猴子一样没脑筋?”
“洛茄死有余辜,要是我的兄弟有一个送命的,我第一个崩了你替他们报仇。”
“大哥,大哥,我错了,我知道错了,可是你看在我带你去满星叠的份上,能不能给我一条枪?洛茄的哥哥一定会找我算账的,再说大哥不但没有损失,还少了一个竞争对手,这不是一举两得的事情吗?”
那位大哥看了眼巧言善辩的二旺,冷冷的一哼,带头往前面赶路。
“哎,大哥……”
琢磨着那伙人走出去百米远,小北才敢从泥坑里爬出来。
刚才他们说的是啥意思?掸邦又在哪里?
好不容易在遇到人,小北可不敢跟丢了,站起来看看手里的枪,忍疼的丢进树丛里,里面就一颗子弹,她拿着也是个累赘,要是被人发现连活命的机会都没有。
从山包上秃噜下来,小北踩着他们的脚印跟上去,多亏雨后泥土松软,她不用靠的太近,既不用担心被发现,也不至于被甩开。
就这样走了大半天,到夜幕降临的时候,小北脚下的鞋已经张嘴,身边没有东西补救,又要小心蚂蟥叮咬,小北只好用藤条把两只脚给缠住,连带着裤管和袖口都包严,浑身捆成“木乃伊”一样,根本没法走路了。
现在就是跑出来一只兔子,一蹬脚也能把她给踹倒。没办法,路还要继续走,用藤条缠住腰之后,她发现自己也不饿了,找了根木棍当拐杖,咬着牙跟在后面,又过了几个小时,那几个人才在一片空地坐下,生了一堆火取暖。
苏小北也找了块石头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