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全小心翼翼的把木盒放在平地上,金明学从附近的树林里找到一截爬满蚂蚁的枯枝,努嘴让周全把盒子盖打开。
“这能行吗?”周全看着上面骚动乱窜的蚂蚁,皱着眉头问道。
“没关系,金婆婆的蛊虫都是用最恶最毒的虫子喂大,这种火蚁咬人一口,不丧命也会疼三天,正好可以诱惑蛊虫出来。”
“会不会对小北有危害?”
“这你放心,蛊虫已经记住了前两次的气味,不会因为引子换了而对病人进行攻击。”
周全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气后,动作利落的打开黑木匣子,只见盒子里慢悠悠的爬出来一条拇指长的青虫,头顶上两只黑豆一样的小眼睛,紧盯着伸进来的树枝。
这边周全迅速解开小北脚上裹得棉布,只听一声尖锐的呼哨声,那只吃了一分饱的青虫猛地冲过来,趴在长满蛆虫的双脚上大快朵颐。
周全不忍心让小北看到这一幕,她的脚在丛林里感染了严重的疾病,若不是遇到金婆婆,两只脚就算被截掉也未必能保全生命。
金明学看多了这样的场面,劝慰脸色苍白的周全,“金婆婆说这一次会根治的,只要不让她沾水,用不了一个礼拜就会好的。”
周全点头,神情怅然的看着小北煞白的脸,小小年纪一个人穿越丛林,每一个恐惧的夜晚都是怎么渡过的?
别看她委屈的说了自己的冒险经历,周全知道,她在避重就轻,不去触及那些让她恐惧一辈子的事情,只轻描淡写的说一个人旅行没意思。
周全的眼角润湿,攥成拳头的手指关节泛着青白的光,恨不得那触目惊心的伤口长在他身上,让他承担一切痛苦。
日落时,牛车终于拐上一条三、四米宽的乡间土路,也能看到景色变得柔和,偶尔能看到一两座低矮的农舍。
小北活动了一下僵硬的四肢,睁开眼,对上周全似笑非笑的眼神,不由得脸红起来,“周大哥,我又睡了一下午。”
周全过来扶她起来,笑着说道,“我记得有人说自己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每天必须睡上一两个小时才行。”
苏小北拢了拢头发,伸个懒腰说道,“我那是自然睡眠,而不是被人下了mí_yào才睡。”
金明学惊慌的侧过脑袋看看她,小姑娘一改之前的温顺,凶巴巴的掐腰问道,“你们就不怕半路上遇到什么土匪,我又睡的昏天暗地,不能打不能骂,成了你们的累赘?”
周全被她气笑,“怕极了才让你睡大觉,到时候真冲出来一伙人,把你交出去就成了。”
小北生气捡了身旁的一根木杆就去敲打周全,用力过度,把车尾的背篓打翻,里面的东西滚了一地。
小北盯着周全把地上的物件都捡起来,忽然喊了一声,“周大哥,你把那个给我玩一会儿吧,我还是孩子,也需要玩具来解闷呢。”
周全看看自己手里的黑木匣子,嘴角直抽抽,什么也逃不过她聪慧的眼,这孩子心里明镜似的。
金明学紧张的看着周全,在后面打手势让周全扔掉木匣子。
“这不是玩具,不能给你玩。”周全面无表情的把匣子放进背篓,对金明学说道,“在前面找户人家借住一宿,明天一早在赶路。”
小北生气周全不理会他,干脆躺倒草垫子上生闷气,用苗寨的神秘来敷衍她,那么她也不会告诉周全,自己脖子上的小瓶子突然变的冰冷刺骨,还是冻死自己算了,省得碍眼。
金明学虽是汉人,但是长期生活在缅甸,相貌言语早已本地化,小北和周全的衣着打扮突兀了些,好在两人一个可爱,一个帅气,惹的这家女主人异常的热情,简直是拖拽着把周全让进屋。
小北见周全吃瘪,郁闷的心情瞬间变好,不过他被拉走,谁背她进去?
“嘿嘿,小北姑娘,我背你走吧。”金明学很有眼力界的过来扶住小北,老天爷,她的两只脚可不能沾地,要不然丈母娘的心血都白费了。
小北的手刚搭在金明学肩头,周全急匆匆的出来,一把抱起小北就往里走,边走边对目光炙热的女主人笑,恶心的小北恨不得一拳打花他的脸。
有金明学做翻译,小北以病人身份得到了最高规格的接待,霸占了妇人家里她儿子的竹床。
那小子带着大鼻涕站在床沿,不怀好意的冲小北吐口吐沫转身就跑。
“小屁孩,一点也不可爱!”靠在窗户边上,小北故意躲开周全不时探寻过来的眼神,眯着眼看着外面。
这时候天色已经漆黑一团,妇人家贫穷的很,只有灶坑底快要熄灭的木头有点光亮,其余地方影绰绰的,很适合拍鬼片。
金婆婆给的瓶子果然不同寻常,满屋子的蚊虫没有一只飞到她这里,适应了瓶子的冰冷,小北到觉得像是在身上挂了个空调,很舒服。
看了半天黑影,小北突然低声叫道,“周大哥!”
离她十几米远的周全转过身,看她趴在窗口上只露着眼睛,马上对金明学使了个眼色,金明学拿起茶杯子对着灶坑破去,顿时屋子里一片漆黑,那个鼻涕鬼呜呜的要哭。
周全猫着腰过来,“看到什么了?”
苏小北紧盯着对面的树林子,“方才闪过几道光,是手电筒。”
这家妇人十分钟前就说过,离她家最近的人家也在两里地之外,她家男人在下面的河滩里捕鱼,用不上两个小时就会回来的。
“会不会看错了?”周全摸出怀里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