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苡的情绪似乎受到了许茗煐那番话的安抚,边抽噎着哭着边站起身,由着许茗煐搀着她,带着宫人离去。
直到现在熊梦洁还没有缓过神来,怔怔的站在原地脸色阵青阵白。
如果按原来的计划,伤了新宁郡主还有宁寿公主保着她,现在非常意外的伤了宁寿公主,她怎么办?回景仁宫宁寿公主会不会将一肚子怒火发泄到她身上?
那个太监是景仁宫的人,早跟着宁寿公主一行人离开了。
唐灡见熊梦洁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那里,顿时撇撇嘴,上前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别太担心,我看了,苡儿只是轻微的擦伤,无碍的。”
只是擦破了一层皮而已,唐苡不会为那么点小伤就怪罪熊梦洁。
熊梦洁抬头,像是打定了什么主意似的,提着没有枪头的枪杆拔脚就走。
居然没有搭理她!唐灡十分惊异的瞪大双眼,看着熊梦洁的背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灡儿别理她,”钟枚对熊梦洁的失礼也十分生气,“咱们去上课吧。”
这时候秦先生才听到宫人的禀报,急匆匆赶过来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吴玉卓便上前将事情经过讲给秦先生听。
张晴四下里打量了一番,顿时微微蹙了眉,“枪头呢?”
唐灡和钟枚纷纷看向她,之后唐灡又命身边宫人四下里寻找,但是最终并没有找到。
“晴晴,”钟枚看向张晴,“你的意思是……”
“大有可能。”张晴点头。
她两个的话听得唐灡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立时瞪眼道:“你们俩打得什么哑谜?”
钟枚凑到唐灡耳边,低声同她说了什么,唐灡惊讶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似的,“有毒!”钟枚吓得赶忙将她的嘴巴捂住,又竖起一根食指放到唇上让她噤声。
唐灡却还没从震惊中走出来,仍旧瞪眼张嘴的,却是怔忡的看着张晴。
从唐苡受了那么轻的伤就哭天抢地的反应,到后来熊梦洁的惧意,张晴都对那把枪头十分怀疑。直到熊梦洁走后发现找不到枪头,她便断定,那把枪头上,一定淬了毒。
这次唐苡,是存心要置她于死地了。
最初唐苡带着扛枪的太监来到她们身边,她就有所防范,更何况从上次谣言一事之后,她就告诉秋池:以后遇事,再不必遮掩武功,该出手时出手、该还击时还击。
那个谣言,并不是为了攻讦她,而是使太后和皇上心中对她存了反感甚至是厌恶,有了这样的情绪,她若是出了什么事,太后就不会再顾念于她;而皇帝,也不会再因为定国公府的薄面而顾及她。
其实那个谣言,也不单纯是针对她,也是针对皇后周如歆。
这是个一箭双雕之计。
她不相信那个谣言是周如歆支使人传出来的,她于周如歆根本没有丝毫牵扯,而且她与唐灡交好,周如歆犯不着传出那样的谣言来害她。
而且太后查出的这个结果太轻而易举了,能想到这样的谣言的人,怎么会轻易被追查出来?
大概最终查到坤宁宫这个结果,是皇上乃至太后最想看到的,所以,最终只能如此。
太后周婉婉,和皇后周如歆虽然是血浓于水的亲姑侄,但是太后并不喜欢周如歆。这一点钟悦最清楚不过。
正因为如此,心机深沉的启泰帝当年才会接受太后的劝说,立周如歆为后;也才会容忍太后纵容抬举周琛这么多年。
帝王之术,最是讲究平衡。
“三皇妹她,”唐灡思忖了好久,才迟疑不定的小声问道:“中毒了?”
如果不是秋池踢开那个枪头,此刻身受重伤甚至身中剧毒的人就是晴晴了。想到这里唐灡当即十分恼恨。
唐苡这个死丫头竟然如此狠毒!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最后害得她自己中了毒。
可是想到这里唐灡又有些害怕,害怕唐苡真的就这么死了。虽然她十分讨厌唐苡,但是……
就这样唐灡陷入了十分矛盾的情绪当中。
“今日的课便到此为止吧。”听了吴玉卓的讲述,秦先生对所有学生说道:“你们各自回去,将今日之事告诉长辈,勉得长辈们担心。”
刚刚过来的唐莲等人听了这话便齐声应是,之后纷纷散去。
秦先生走到张晴面前,“新宁郡主,这件事于你……”
这是在担心她被慧贵妃等人牵怒,大概也是要出宫向二哥交代。
“意外罢了,”张晴摇头,“更何况那掉落的枪头最初是射向我的,若不是我的侍女眼疾手快,恐怕我现在就不能站在这里同先生说话了。”
说起来,她是自卫。而唐苡,不过是受了极轻微的伤。
那慧贵妃再如何爱女心切,也不会因为这样的一个小意外而怪罪于她;更何况,若她从唐苡口中知道枪头上有毒,她反而没立场将这件事说出来了。
听了张晴的话,再看她一副淡然处之的模样,秦先生当即放了心。
如此,他出宫之后也好对张二郎有一个交代。
张晴和唐灡、钟枚分手后便自行回了二所殿,可是刚换了件家常衣裳,绿绦忽然到访。
“娘娘听说了乐志斋发生的事,”绿绦开门见山的对张晴说道:“请您现在过去一趟。”
“是,姑姑稍待,新宁去换件衣裳。”张晴说罢便又去内室换衣裳。
之前她猜到太后会因这件事召见她,但没想到会这么快。
日后还是不要这么贪图舒服才好,这么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