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娣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住处的,只是回到那房间,看着里面故意收拾的和以前一模一样的一切。心里莫名烦躁的厉害,她疯了似的把房子里的东西翻了个遍。能扔的扔,能砸的砸,能撕得便撕。
她其实除了难过,也有很多的不甘心,不甘心自己努力维系的感情就这样完蛋。她觉得自己好像被人下了蛊,一辈子都注定得不到幸福。不管自己怎么努力,都会被人无情的抛弃。小时候父母不管自己,长大了离开家家人连问都不问一句。好不容易遇到个喜欢自己的,偏偏是个短命的。终于遇到个自己喜欢的,拼了命的努力也没得着什么。
正当她毫不顾忌的趴在床上大哭之时,门外响起了咚咚的砸门声。伴着这声音传来的还有难听的辱骂声:“神经病啊,大白天的折腾什么?还让不让这些人休息了?”
招娣正在气头上,爬起来打开门,对着来人大叫道:“咋了,我在我自己家哭还不行啊?大白天的有啥好休息的,你和你老头子整夜整夜的不睡觉,叫唤的跟杀猪的似的,我找你们了?欺负我一个单身女人还是咋的?欺负我没男人还是咋的。我就哭,就砸,碍着你啦。关你屁事!晚上折腾白天休息,你有病吧!”
“你!”那人本来见她单身一人,以前也找茬说过她几次,她并没有什么反应。没想到这次竟然敢跟自己对骂,以为她不知道寻了什么靠山,便没再多说,气乎乎的离开了。
招娣看着那人的背影大骂道:“欺软怕硬的贱货!”说完便一把摔上门,继续趴到床上哭去了。这次还故意哭的更大声了一些。这一会儿她才顾不得得罪不得罪别人呢,她一肚子的火气加委屈,正恨不得和人打一架出出气呢。就是被人往死里揍一顿,都比这样一个人孤单单的流眼泪好。
招娣在小房子里哭的昏天暗地的时候,武夫人正在办公室里为和新的工厂合作的事拟定合同。她心里最大的愿望是能在这镇上建一家属于自己的加工工厂,可是迫于运输条件的不成熟,她只好将这一规划搁置。而徐铭正苦于研究婚礼宾客的位置。本来他们是想尽量少邀请些人,只将家人安排在一起热热闹闹吃个饭的。但徐奶奶哪里肯依?徐奶奶的原话是:“排场越大越好,有头有脸的人越多越好。”
“人情往来这种事,还真是麻烦。”一旁的徐铭看着正在研究合同的武夫人感慨道。
“可不是,我也最讨厌这个。我就想闷着头做事,不愿意和人打交道。说话要注意,对对方要了解,语气要轻柔,拒绝要委婉。”武夫人想想都快疯了,这都是最近她在一本有关人际交往的书上学的。
“啊,我觉得其实我适合做it之类的工作,和数字程序打交道。其它啥也不用做,不过,得有你陪着。”徐铭笑道。他许多生意上往来的客户之间都或多或少有过节,他要把他们分在不同的位置。千万不能出错。
“我说,你说,要是有专门处理人际关系的机器人就好了。比如,我把这业务目标交给他,他就把客户各个攻破,顺利把订单给我拿回来。还有那些政府部门的工作人员啊,也一并攻破。我最不愿意和这些公务部门的人打交道,真心累。”武夫人抱怨道。
“身不由己啊。你听说过一句话没?就是,有时候我们做些不愿意做的事是为了能做自己愿意做的事。”徐铭说。
“唉,我头疼。”武夫人叹口气道。
“哪里疼?感冒了?我摸摸额头烫不烫。”徐铭紧张的丢下自己手里的人物名单,走到武夫人身边。
“烫么?”武夫人看着站在自己面前一脸焦急的徐铭问道。
“不热啊,不会是没睡好吧,我们不如休息去吧。”徐铭说。
“你摸摸这里烫不烫,我心口也疼。”武夫人拿了徐铭的手,捂住自己的胸口,还故意解开两粒扣子。
徐铭看了一眼满脸含笑的武夫人,不由的扑哧一声笑出声来。这家伙越来越调皮了,竟然公然调戏自己。
“其实啊,有一种人际关系还是特别让人着迷的。”武夫人鬼笑道。
“同意。”徐铭说罢便拉起武夫人的手,拉着她往卧室走去。
“以前我特别排斥住的地方和办公的地方离太近,就像你这样在一个大院里我根本无法接受。”徐铭说“不过现在,我觉得这安排很好,很合理,很近人情。”
“同意。”武夫人模仿徐铭的口气道。
两人钻进卧房浴室新安的大浴缸里泡鸳鸯浴的时候,武大正在山城的大学城那边找住处。他把工作的地方选在这边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他想学习。他有一个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梦想,那便是当一名人民教师。
以前在村子里的时候他帮着老教师带过几节课,他很喜欢那种站在讲台上的感觉。他打听过了,这边的大学有成人师范教育,他可以一边打工一边努力学习,参加成人高考。进入大学后也可以一边打工一边学习。
“请问,这里还有住的地方么?”武大进入一家宾馆问道。
“还有,你几个人?要什么间?二十一晚的,四十的,还有六十的,还有……”店主说到。
“就要二十的,我一个人。”说完便拿出身份证交给了对方。
“咦,这姓好玩,武大,跟武大郎有关系么?”店主开玩笑道。
“大概有吧,我还真不清楚。”武大收回自己的身份证,在那人的带领下往自己的房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