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尊称,是向高等的身份的通用尊称,它代表着着开口的人的身份如何比口中的大人的身份低级,它代表着你对对方的尊重,它代表着你在对方面前只能低垂着头颅。
尽管并不愿意,可终究这是他们不可能改变的。这是上帝已经注定的事。
绯红恍若未闻,却是一旁的圣颜轻声道:“各位同学有礼了。”
众人面面相觑,却不敢造次,只得应是。
夜星却并不注意他们,双眸望着从方才就有些失神的绯红,眉头微皱。
随即右阳被众人的呼声震惊,看向如此精致的女孩儿就这样站在她的不远处,再看向自己正畏畏缩缩的低声哭泣,瞬间感觉有些丢人,她右阳从来都只是公主,从来都只有她是公主。
并不想向她行礼,右阳的身子往寂阳身后藏了藏,面色小心翼翼,仿佛依旧不曾从方才的惊吓中回神。
寂阳察觉到身侧的人簌簌发抖的身子,随即轻声安慰。
右阳轻声应着,余光却是看向一直望着她的寂阳哥哥的女孩儿。
尽管你身份高贵又如何,寂阳哥哥也是如此高贵的血统,并且,他关心我。
望着右阳幸福的面庞,绯红缓缓垂下眸子,不再看向他们二人,随即伸手捋了捋自己的长发,再次抬眸的时候,那血红的瞳孔中只有凌傲。
转眸看向周围的众人,她显然并不想告诉他们自己的名字。
“禹校师,请吧。”圣颜早便看出,随即在下一瞬间便开口向禹校师。
禹校师点点头,随即向其他学生开口道:“其他人开始训练。”
一阵叹息抱怨声响起,所有的学生都垂头丧气的开始了他们‘暗无天日’的训练生活。
雪在飘洒。
夜星随着绯红的脚步远去,也与圣颜一起轻抬脚步跟了上去,晶莹剔透的雪花中,他微微侧头看向那在大雪中靠的很近的两个人,目光聚集在寂阳的面庞之上。尽管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尽管他们二人靠得如此之近,可夜星觉得他依旧在他们二人中间看到了千沟万壑,四海八荒的距离。
夜星唇角微扬,回头看向前方缓步走出许远的那抹白色身影,随即抬步快步跟了上去。
无论如何,与他而言,便只有她一人。
——
来到这里也有些日子,每日的内容不过是翻来覆去的比练,绯红静静地站在一间空荡的房子内,看着楼下的校场上繁忙的众人,半晌也不曾动作一分。
的确是空荡的房间,一桌一椅都不曾有,任何生活品也都不曾具备。
只是,那四面的墙上曼延着无数根带刺的藤蔓,点点绯红的玫瑰其上,其旁的绿叶颜色深的犹如暗色。
它们延伸着,攀爬着,将整个地面铺满,将整个房顶铺满,只中间位置独独垂下一枝藤蔓,尖头处是一枝含苞怒放的红玫。
而它们铺就的地面中央,是一口暗色棺柩,棺柩表面与内里被无数枝藤蔓包裹,乍然看去,就仿佛是藤蔓缠绕而成的棺柩模样,哪里有那口棺柩原来的影子?
妖冶……
森凉……
暗影……
绯红不知道自己已经就这样站着有多久了,只知道楼下校场上的学生换了一批又一批,漫天大雪停了又下,下了又停……
一股冷风扑面而来,夹带着点点雪花飘落在她的睫毛上,眼眶中,绯红忽然扑扇了一下睫毛,久久不曾转动的眼睛也开始聚焦,抬头望向天际又开始洋洋洒洒飘落的雪花。
轻吐出一口清气,绯红将手伸出窗外,接住了这一场大雪中坠落的第一片雪花。
本以为那雪花会转瞬即逝,可它却安安稳稳的停在自己的掌心,不曾化作白水消散。
是她的手太凉了吗?
或许是吧……
绯红觉得此刻她周身都不曾有任何感觉。
一枝红玫瑰绕过墙壁缓缓延伸至窗子外面,仅仅是稍稍的探出了一点头,便被绯红伸手握住花身。
仿佛是在颤抖,又仿佛是在挣脱。
但依旧阻挡不住绯红紧紧握住它的力度。
“外面有什么好呢……”
“抛弃了你熟悉的所有……”
“放下了并蒂同生的情分……”
“就这么毫不留情的离开……”
“它们会恨你……”
“而你知道吗……”
轻微的响动在冰冷的指尖响起,素手的离开,伴随着的是那一朵红花与枝叶永远分离。
绯红轻轻转动着手中的花儿,它是那么美,它却那么无情……
血红的瞳孔里只有那一朵花儿,颜色交叉,分不清楚。
……
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内,穿过条条精致的走廊,越过片片曼珠沙华铺就的道路,这里是一个暗无天日的密室,一路走进,残骸遍地,血腥味弥漫。
时不时会有扭曲的笑声与痛彻心扉的呼声传入耳蜗,凄惨无比,冰冷无比,惊恐不已。
……
“大人,这,这怎么办,他,他……”
一声惊恐的呼喊再次惊起了遍地正在沉迷与美味的血味的尸虫。一个男人跌跌撞撞的跑到一面墙边的暗处,踉跄的脚步踢开了遍地染血的带锈的铁器。
男子匍匐在地,战战兢兢,正对着那处暗处瑟瑟发抖。
片刻,那暗处的黑暗仿佛动了一下,仿佛是生生从黑暗里又抽出的一片黑暗一般,看不清的影子一般。
一道气线划过,那匍匐在地的男人立刻被掀翻在地,可他却只敢再次跪直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