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后,本来沉默寡言的韩轩更加少话了。人叫他,应一声;问他,嗯一下;不与他说话,他就一言不发。更是对罗绮年爱搭不理的。
罗绮年纳闷,绞尽脑汁回忆也没有想到哪里得罪了他。主动问他嘛,他又说没有。可是他的表现明明是罗绮年做了惹他生气的事!
罗绮年也怒了,龟毛:有事说事,没事好好过日子!
韩轩闷声:他日子过得好好的。
罗绮年郁闷呀。终于灵光一闪,夜间悄悄问他:“你是不是想圆房?”
韩轩呼吸急促,深邃的目光扫过她矮小干瘪的身躯,咬着牙:“不想!”想也要等她长大呀。
罗绮年直视他的眼睛,语气很诚恳:“你可以想的,我早已准备好了。而且,听说……男人憋久了会憋坏的……”
韩轩咬牙:“你从哪里听来的混账话!以后不许你和村里的长舌妇嚼舌头。”
罗绮年:“……”
一日,韩轩收拾工具上山,罗绮年屁颠屁颠跟在后头,怎么撵都赶不回去。寒轩无奈,只好拖着小尾巴去打猎。
昨晚下过雨,铺满青苔的山路很湿,很滑。韩轩大手牵着罗绮年的小手,慢慢走着。时不时提醒一句小心。
罗绮年笑呵呵的,很顽皮。她一会儿用脚尖垫石头走,一会儿踢踢路边的杂草,一会儿掐一朵山花,一会儿摘一张树叶……
走到半山腰的时候,韩轩带着罗绮年穿过一个隐蔽的路口,踏上比山路更加幽静的小径。这条路并不能称作路,它没有铺有石头,也没有露出泥土,而是人为踩倒膝盖高的杂草,踩出来的一条印子。两旁灌木丛生,才走出十几步,就看不见来时的路了。
罗绮年不问韩轩要去哪儿,她很喜欢这种未知的感觉,喜欢自己慢慢去探寻。
良久,罗绮年听到轰轰轰的声音,像野兽在吼叫。罗绮年有点怕了,“韩轩,这是什么声音?你不会想去打老虎吧?”
韩轩驻足:“不是老虎,是好玩的东西。”
罗绮年疑惑,跟着他接着走。不多时,窄小的小径豁然开朗,出现一大片岩石和一汪深潭。潭水很深,黑黝黝的,倒映着树木和瀑布的影子。
瀑布很大,从高高的悬崖倒挂下来,落进深潭,砸出一个大大的漩涡。水珠飞溅,蒸腾起白色的浓雾,又在阳光的照射下现出五彩霞光。
“是彩虹!”
罗绮年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壮丽景物,一时间震撼得说不出话。
“美吗?”韩轩问。他感觉这段时间挺对不住罗绮年的:韩秀问要衣服,罗绮年不能不给,不然太说不过去。可是,他就是忍不住气闷,所以对罗绮年就没有好脸色。
想要道歉,他有没做错,更不知如何开口来缓和关系。今天罗绮年缠着跟上山,他临时起兴带罗绮年过来玩耍。
“美……”罗绮年赞叹,何止美啊,简直瑰丽到她想不出任何语言能概括这天地精华。
“你坐边上等着。”
“嗯?”
罗绮年还没反应过来,韩轩就快速脱去外衣跳进潭里。
“喂!潭水冷,你快上来!”
“没事,我不冷。我给你捉条鱼烤着吃。”潭里,韩轩咧嘴笑,然后深吸一口气扎进水里,不多会儿就往岸边扔了五六条鱼。每一条鱼都有五六斤重,超肥超大的。
罗绮年笑,在水潭边捡干树枝搭架子,然后从韩轩的工具袋里掏小刀去宰鱼。接着生火烤鱼。
韩轩抓了七八条鱼就不抓了,爬上岸在罗绮年看不见的地方tuō_guāng衣服拧水,然后又接着穿在身上。
“你把衣服脱了烤烤火吧,不然该伤寒了。”
罗绮年见他穿着湿衣服,不由关心道。
“没事,我火力旺盛,哪那么容易伤寒。”韩轩脸色极不自然,别扭地拒绝。
“乖,听话。”罗绮年拧眉,她穿着干衣服坐在火边都感到有些冷,更何况他方才还在潭水里泡了好一会儿,现在又穿着湿衣服。
“我真不冷。”
罗绮年生气了:“你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那好,随你便。病了别叫我伺候你!”
“媳妇儿,别生气,我真不冷。”
罗绮年见他嘴唇都有些黑了,肯定是冻着了。可是他又死犟。敏锐的目光轻易捕捉到韩轩微微泛红的耳尖,嗔笑:“害羞就直说嘛,我又不笑你。得了,男子汉大丈夫扭捏啥。脱了,我帮你烘干。”
韩轩不自在急了:“你是女人……”
罗绮年嗤笑:“我还是你媳妇儿呢。快点,别啰嗦。”
罗绮年看他还不动手,坏笑:“要不要我帮忙啊?”
“你,你转过去。”
“哦。”罗绮年挑眉,顺从地背过身子给他脱衣靠衣服。她的傻大个儿太纯情,不能把他惹急了。
许久,罗绮年闻着烤鱼飘出的阵阵香味,小肚子咕噜咕噜抗议,“好了没啊你?”
“好了,好了。”韩轩急忙穿好衣服,还把烤好的鱼递给罗绮年。
罗绮年啃着鱼肉,还不忘打量耳尖红透的韩轩。心想:若韩轩面皮白点,现在肯定赤红一片。
吃饱了,罗绮年又记起上山之前两人还闹别扭的事。
“喂,我怎么得罪你了,前几天对我爱搭不理的?”
“没有……”韩轩眼珠子看向左边。
“你说谎。”罗绮年很认真的说:“我们是夫妻,是一家人。有什么话别憋心里,说出来心里好受,大家也能知道问题出在哪里,然后解决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