祢衡的话语落定,这个时候便又是有着数道眼神落到了祢衡的身上,显然,这样的一场舌战群儒,最后依然是不可能就这样直接避免的。
想想也是,这样的事情,怎么可能会少得了其他的掰扯呢,总不可能听信一面之词吧?
袁绍下首,这个时候立刻便有人一声冷哼。
“我听过你祢正平的名字,却没有想到堂堂狂士祢正平,竟然也甘愿当曹操的门下走狗?”
这个人吕野倒是并不认识,但是这样的话语,吕野相信并不会对祢衡有什么很大的影响。如果连这样的东西都不能够简简单单的解决掉,那祢衡也当不上这个正使的名头了。
祢衡望着说话那人,脸上笑容宛若春风般和煦:“敢问你姓甚名谁?”
那人道:“好说,在下王修。”
“王修?”祢衡的脸上于是不由得露出了狐疑的神色,仿佛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一个名字一样,而这样的动作,则是让王修觉得受到了莫大的屈辱,朝着祢衡便是一声怒吼:“小子安敢辱我?”
祢衡一声冷笑,这个时候才开始露出了锋利的獠牙:“王修,字叔治。北海营陵人初平中,北海孔融召以为主簿,守高密令。却不知道现在,王主簿担任的是什么官职啊?别的且不说,单你那句门下走狗,还请王主簿好好地为我解释解释其中的含义到底是什么吧。”
说话之间,言辞宛若刀剑一般。
王修本来脑子里面的想法便是趁着现在这样一个特殊的时候狠狠的刷一波存在感,以期能够在袁绍面前取的晋升之资。
所说的话语,也是临时之间堆砌出来,并没有经过很详细的思考。
这个时候被祢衡这么中气十足的质问,不由得有些胆怯,而这样的表现落在了袁绍的眼中,则是让袁绍不停的摇头,这样的表现,实在是太差劲了一些。
王修没有看到袁绍的表情,心里踟蹰,想着要用怎样的一种方式去反驳祢衡,祢衡这个时候则又是哈哈一笑:“我乃是大汉朝的官,你却说我是曹公门下走狗?怎么,莫不是在你的心里,对曹公有什么非议?若是这样,那你的心里对袁公,岂不是也有什么想法?据我所知,袁公的大将军府上,奉养的门客恐怕不少吧。”
“却不知道你这样一句话,里面藏着的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啊。”祢衡冷冷的说道。
于是下一刻,王修便开始变得支支吾吾了起来。
一边的吕野听到祢衡这样的话语,嘴角亦是微微翘了起来,心想祢衡还是有一套的吗,一开始直呼王修的身份籍贯,以表示实际上祢衡是了解王修此人的,随后又用更为犀利的视角来反驳王修之前所说的那样一番话语。
这样一来,王修除非能够在短时间内便想到极好的辩驳祢衡的话语,除非今天少不得是要出丑的。
而王修能做到么?
显然是不行的。
于是在场的那些袁绍集团的大佬们,诸如审配、逢纪、郭图等人,这个时候都朝着王修投过去了嫌弃的眼神,若是没有什么意外的话,这位叫做王修的谋士,恐怕在袁绍集团之中的路也算是到此为止了。
在这么多的大佬心中有了一个办事不力的印象,即便是以后做出再怎么引人注目的事情,只要到时候有人想起了今日所发生的这件事情,都一定会在心里为王修打上一个叉。
王修嗫嚅着退了下去。
而这个时候,另一边的田丰,这个时候抚须开口道:“眭固此人如何,我们暂且不说。总不能够听你们的一面之词,你们说眭固作乱就作乱了吧?既没有人证,又没有物证,呵呵,这样凭空捏造出来的东西,你们觉得有人会信吗?”
并不会是所有人都是傻子,曹操这件事情做的本来就有着许多的缺陷,想要真的说完完整整的圆过来本来就是不可能的。
吕野和祢衡两个人此番前来,其实就是在赌。
赌袁绍对这件事情并不是十分在乎,赌袁绍不会追究。如果说袁绍真的打算追究这样的一件事情,以吕野和祢衡两个人所能够发挥出来的能量,想要将这样一件事情消弭于无形,当然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那么最后这件事情能够用一种什么样的方式来解决,事实上只能够取决于袁绍的态度。
袁绍的态度当然是难以捉摸的,于是祢衡和吕野也就只能够是去通过这样的一种方式,想要把袁绍脑子里面的想法,往有利于自己等人的方向推进过去。
面对田丰所提出来的困惑,祢衡当然是也有所准备的,之前和吕野两人秉烛夜谈,很多问题都已经是商量出来了一种很好的答案。
“您这话说的便已经是有失偏颇了。证据我们当然是有的。眭固所在之地,千里赤贫,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难道还不能够算是证据吗?敢问田大人,您需要什么样的证据?难道我们要把那些死在眭固部属之下的尸体全部从豫州搬过来吗?”
随后祢衡又是冷笑一声:“只怕到那个时候,田大人又会说我们带过来的这些尸体,也只是我们随处拿过来的吧?”
此言,颇为诛心。
若是普通人,恐怕被祢衡这样一噎,只怕是手足失措,连话都不知道应该怎么样去说了,但是田丰当然不是普通人。
作为后世公认的,袁绍手下四大谋士之一的田丰,面对祢衡这样的话语不过只是淡淡一笑,脸上的笑意亦是颇为明显,显然祢衡这样的话语对于田丰来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