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馨雅终究还是离开了,众人心中五味杂陈,周父周母将浩浩抱到屋中,面色悲伤中又透着几分欣慰。
也许,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能再见女儿一面,能送她离开,日后还将有孙儿作伴。
东方露出了鱼肚白,天色就要亮了,大事已定,孙玄清告辞了。
厅中只剩下符月和熟睡的初七,她环顾四周,狼藉一片,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她,觉,得,她,要,完,蛋,了!
怕什么来什么,正当符月悲鸣之时,白忘归施施然出现在了二楼。
吊灯碎了几盏,墙壁上的名贵的油画被撕成了破布,桌子腿断了一根,地毯上被阴气灼出了几个大洞。
符月匆匆看了一眼,更多的惨状,还没来得及清点。
白忘归面无表情的靠在二楼栏杆上,不疾不徐的打量着客厅中场景。
他冷冽的目光,像刀子一寸一寸的割在符月身上。
她能怎么样,她也很绝望啊。
“昨天有台风过境么?”
白忘归唇角上挑,露出了一个风华绝代的笑容,明媚鲜**亮了略显黯淡的阁楼。
他上挑的眼角,天然透着一段fēng_liú,熟知白忘归脾气的符月知道,他现在很生气。
“白先生,您听我解释,其实——”
“哦?”
“大妖怪!不要烧我!”
一声清脆的叫声,打断了符月和白忘归的对话。
符月朝初七望去,只见她闭着眼睛挥舞着手臂,口中喊着大妖怪。
山鬼小萝莉也会说梦话,要在平时符月一定会取笑她,但现在她有些笑不出来。
初七挥着手臂醒来,睡眼朦胧的对上了白忘归的眼睛后,打了个激灵。
她刚才做了梦,梦到了大妖怪要烧死她,然后她就喊了出来。
赤豹睁大眼睛,温顺的望着一脸惊恐的初七,伸出舌头舔了舔她光洁的手臂。
她看不到,什么都没看到,初七心中念念有词,起身来牵着赤豹面无表情的离开了客厅。
符月眼角抽动,她能不能像初七这样,掩耳盗铃的离开……
白忘归嗤了一声,他对于山鬼一族堕落到如此地步,感到由衷的——欣慰。
看来,总是拿山神之位说事儿的山鬼,说到底也不过就这点儿本事了。
“白先生,昨天夜里发生了一点小意外。”
符月绞尽脑汁的想借口,她有些嫉妒昨天白忘归睡的那么安稳了。
他们命悬一线,紧张了一夜,还多少受了点儿伤,白忘归神清气爽,丝毫不受影响。
“意外?”
白忘归用手撑着栏杆,神情有些让人捉摸不透。
符月有点儿慌张,明明两个人共享别墅居住权,但她总有种寄人篱下的惶恐感。
“我会尽量把客厅还原,恢复成以前样子的。”
说这话时,符月腿有些飘,别的不提,但是脚下华贵异常的地毯,想要修复恐怕要花上几万块。
还有墙上的油画……
符月突然想起以前看过的一句话,“何必为部分生活而哭泣?君不见全部人生都催人泪下!”
白忘归挑眉望了符月一眼,淡淡的说了句:“一楼清理干净,损坏的物品,随后购置新品。”
就这样完了?符月惊讶的睁大眼睛,几乎以为她看到了假的白忘归。
当然,随后白忘归用有力的补刀证明了,他真的还是那个嘴巴比刀子还毒,心比黄连更苦的白忘归。
“购置新品时,你随我一起,结账你七我三,没钱可以赊欠。”
符月心情瞬间沉重了下来,死气沉沉的回了句:“好的,知道了,如果店里不能赊欠怎么办?”
她是怀着侥幸心理问出这个问题的,白忘归露出洁白的牙齿灿然一笑:“是欠我的,不用太感激。”
天更昏暗了,符月心中电闪雷鸣,默默目送白忘归转身回房间。
“扫地了。”
符月喃喃自语,无精打采的拿起了扫帚,她觉得自己还能再抢救一下。
又是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符月的心情像是六月飞霜。
周馨雅彻底消失在世界上,程鹏和李月青也为自己犯下的罪孽付出了代价。
周父周母在别墅中触景伤情,带着浩浩向符月告了别。
后续处理,需要等一段时间才能出结果,不过据邢律师说,再等半个月就差不多了。
事儿能办的那么快,不全是邢律师的功劳,还得多谢程鹏生意场上仇家的推波助澜。
符月对程鹏了解的越多,越觉得这样的人,简直死有余辜,住院住牢狱都太便宜了他。
客厅修缮的事儿,符月跟邢律师提了下,他难得露出悲天悯人的神情,让符月心中生出不祥征兆。
邢律师办事儿效率一如既往,很快维修工就来到了家中,该修的该改扔的扔,客厅除了空荡有些,至少恢复了干净整洁。
当收到账单的那一刻,符月心跳骤停,四大皆空,神思飘渺。
“账单我已经付过了,七三开,你七我三,立一张字据吧。”
白忘归阴魂不散的声音响起,符月手指有些颤抖,嗯了一声恍惚道:“好的。”
她该庆幸,至少白忘归没因为麻烦是她惹下的,让她全部买单,还出了十分之三。
符月头重脚轻的找来纸和笔,颤着手写起了欠条。
白忘归翘着二郎腿,抖开账单,微笑着念到:“维修费一共五万七千八百六十四,七成是四万五百零四点八,抹去零头,你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