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轲稳稳将石台摆放在裁判台前,一切准备就绪,在一阵错愕的神情中,比试正式开始。
乘风台上,风雨楼目光微动,看着元轲背影,露出不屑的神情,在他开来,元轲的举动不过是哗众取宠而已。
对于今天这一刻,他已等了三年。
这三年来,他废寝忘食,不分昼夜地钻研铸艺,那时,所有人都不看好他,包括他的父亲,当今铸剑阁的阁主风连城。
然,功夫不负有心人,他不但没有成为众人口中的无用之人,反而以十六岁的身份就达到三品玄匠的身份,一时间,铸剑阁上下奉之为千年不遇的铸造天才。
既是天才,就应当以高于常人的标准要求自己。
他一向受众人簇拥敬仰,一路走来,未尝败绩。
直到昨日,在他看来平平无奇的普通人,却在引以为豪的铸艺上超越了他,这,是他第一次败。
不甘之下,他派人查了元轲底细之后,更是自觉羞愧,原来他竟败给了区区灵匠。
对他来说,这是莫大屈辱。
幸好,今日便可一雪前耻,因为比试的内容,正合他意。
此刻,他身子微动,全然无视周围一切,瞬间便沉静在忘我的境界中,片刻之后,开始动起手来。
所构思的法器,自然是他最拿手的三尺长剑。
在他看来,铸剑阁比劳什子铸神岛不知高明多少,今日,他便要为铸剑阁正名。
反观石台铸材,风雨楼心中一动,一柄轻灵锋利的三尺杀人利器,便在脑海中成型,将其印刻在面前的图纸之上,也不过只花了半个时辰不到。
将头抬起,微微松了口气,余光之中,周围一阵焦灼,嘴角一扬,风雨楼将视线看向前方。
霎时间,元轲呆立原地的模样,映入他的眼中,一眼收回,脸上露出讥笑的神情。
……
此时,元轲目光怔怔,一阵思虑之间,忽觉身后传来凌冽的注视,他眉头一紧,后又笑着摇了摇头。
心头一松,分神之时,想起多日前替沈香君修复的那支百鸟朝凤钗,除本为九品灵器外,还有着十分精湛的铸艺,实乃让人叹服。
微笑之间,一个法子涌上心头。
晨风飒飒,飘拂而来,何青平站在前方,来回顾盼,场中的铸造师最高也不过玄级,自然引不起他注意,骤然,他转过神来,看着近在咫尺的元轲。
看着元轲食指尖元气凝结如丝,在面前的刻板之上,印刻着法器的构造图,不由起了好奇之心。
干咳两声,何青平缓缓踱了两步,微微侧身目光斜射过来,角度正好可以一观元轲刻板全貌。
只一眼,他便嘴角一扬,差点笑出声来,心道这惫懒小子,竟打算铸造一件女人的首饰不成?
元轲心神沉浸,仿佛没看到何青平略带提醒的目光,自顾自刻画脑海中的图案。
……
一个时辰之后,将指尖元气收回,元轲满意地看着眼前精美的图纸,这是一支发簪,却与寻常发簪不同。
头部平直,约有三四寸,而后延伸出去,逐渐扩散开来,到了尾部,弧光流转成型,仿若一根撩人心弦的羽毛。
更有玄奇,这支发簪,通体均是由一根根细如发丝的铸材组成,共计九百九十九根细丝,缠绕凝结一起,这画面,完美至极。
每一根细丝都流光溢彩,颜色各异,竟是由不同铸材凝结而成。
……
眼见元轲落笔,面前三张图纸,从铸材配比,到外形结构,加之火候掌控,细无巨细,全部记录详致。
见到这非比寻常的法器,何青平先是讶异,而后竟一手掠须,微微颔首,赞许起来。
元轲对图纸都如此入微,不禁让他刮目相看,在他看来,身为铸造师,理当如此严谨!
左右检查数遍,元轲眉头一松,才伸手抹去额头汗珠,这张图纸,竟耗去他不少心力。
迎着微风,将身子放松,须臾间传来何青平威严的声音,“第一场时辰已到,我们会将图纸收回,请各位稍事休息,半个时辰后,开始第二场比试。”
呼!
随着执法弟子将图纸收回,众人浑身一松,发出感叹,虽无明确规定不准离开乘风台,可场上十人竟无一人离开,大家显然都对接下来的比试十分在意。
休整之余,各处传来略带切磋的闲谈。
铸剑阁的三人眉宇间自信无比,其中一人侃侃道:“风师兄,你所构思法器为何物?”
“自然是剑!”
一番商议之后,风雨楼三人所铸法器竟全部都是剑。
也难怪,铸剑阁本就以铸剑开宗立派,自然也要以剑来为其正名。言语之间,大多自信满满,更有甚者,早已视之为囊中之物。
元轲屹立原地,双眸紧闭,脑海中演化着这支发簪成型的种种画面,虽看似简单,可他深知,这是他至今面临的最大挑战。
时间流逝,第二场比试转眼开始。
元轲一刻不停,将各种铸材切割为早已精确计算的大小,恍惚间,石台之上的铸材变得支离破碎,这才是第一个环节,却花了将近一个时辰。
待铸材刚刚切割完毕,元轲便匆忙拿起玄火符,接着将第一批铸材投入鼎炉之中,开始了第一次熔铸。
这支发簪,看似平平无奇,可依据元轲的构造图纸,需要将铸材分为九百九十九份,并将其按比例熔为一体,然后再将其成型。
元气散出,目光不转,时刻探视着鼎炉之中的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