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都此时想起这三个他生命之中最亲近之人,他们的话语是如此惊人的相似:忘记过往,重新开始!
他不明白自己为何过了几十年了,才悟到这个道理,为何当初就是领悟不到,以致自己被逐出师门,以致韶妹宁死也不肯回到自己的身边。
或许自己的这几十年,是真的错了,错到了亲人无法原谅的地步。
“韶妹,事情到了今日这个地步,我所有的承诺都没有兑现----唯一可以兑现的承诺,是你临终之时交于我的那件事----”宇文都低低的声音说道。
宇文都此时沉浸在悲痛之中,全然没有注意到,在不远处的树木中,有一双阴冷的双目,正不错眼珠的盯住了自己。
何征自宇文都将那仁清抱出庵后,便一直悄悄的跟随他来到了后山,宇文都所说的话,他一字不漏的听到了耳中,此次雍州之行,他没有拿到皇上想要的东西,但是回京复命之时,他不担心皇上会拿自己怎么样,他完全可以给皇上想要的东西,想到此处他冷笑了一声,转身离开了自己的师父。
元湘奔出一段路程后,来到了半山腰才回头观望,那掩翠庵并未烧起来,她心中才略微有些安心,但愿那仁清师太福大命大,平安无事。
此时天色已经开始泛白,她看到山脚下有一队梁军,正在那里等候着自己,突然之间她害怕起来,若那范钧要拿住自己怎么办?
想到此处她避开了那队梁军,顺着山间的羊肠小道,慢慢的走下山去。
她匆匆来到汇合处,此时她派出去的几组人马全都安全的返回,她知道此时不能在雍州再呆下去了,虽然邢大人安排给她的任务,她只做了十分之一,但是此时萧衍的皇家卫队滞留雍州,况且还有一队自己还没有摸清底细的黑衣人,这些已经够让她头疼的了,加上她恨之入骨的那个叫范钧的人,此时也在雍州,目前她最想做的事情,不是侦察敌情,而是想办法杀了他。
在与手下会合的地方,她看到几路人马均已按时到达,都在那里焦急的等待着她。察布与阿单真看到她平安无恙的归来,都是大喜过望,急忙赶上前去迎接她。
“元将军您可回来了,这一夜真是把我们急死了。”
“我们赶到那里的时候,到处都是梁军,我们没敢靠近,一直担心您的安全。”
元湘摆了摆手说道:“我没事,只是现在我们不能在雍州呆了,要马上赶回去。”
察布与那阿单真都是一愣,他们此时的目的并未达成,元湘为何着急着要回去。
“将军,我们还有一事要禀报。”元湘派往雍州剌史府的那路人马争急忙说道。
“何事?”
“今日我们在雍州剌史府,发现了一个重要人物。”
“是谁?”元湘心中想的是范钧,若范钧到了那剌史府,倒也不是什么让人吃惊的事情。
“将军,我们发现南梁平北将军韦睿的夫人在雍州剌史府内。”
“什么?”元湘听后大吃一惊,“你们怎么知道她是韦睿的夫人?”
“那迎接她的剌史府内的一位张大人,称呼她为韦夫人。”
“韦夫人?韦夫人?她长的什么样子?和谁一起回府的?”元湘心中一惊,急忙追问道。
“她长得白白的,说话慢声细语的,身材微微有些胖,气度不凡,由一位年轻人陪同到的剌史府,随行的还有好几位出家的尼姑。”
“唉呀----”元湘气得直跺脚,原来那位在掩翠庵的夫人根本不姓王,她就是韦睿的夫人,若知道此事,她断不会放那位夫人与范钧离开。
“怎么了,元将军。”察布不解的问道。
“这位夫人昨夜与我在一起,那位与她一同前往剌史府的,正是那该死的范钧----”元湘咬着牙说道。
“范----范钧,他也在这里?”察布突然听到范钧的名字,忍不住惊喜的问道。
元湘横了他一眼:“他在这里你很高兴是吗?哼----若不是为了救那些出家人,昨夜我就该杀了他。”
“您怕是----杀不了他吧。”察布小声的嘟囔了一句。
“察布你刚刚说什么?”元湘脸色一沉。
“元将军,我看我们还是早些回去的好,若回去晚了,只怕会生变故。”察布急忙岔开了话题。
元湘皱眉思索了一会儿,微微摇了摇头:“不行,此时还不能走。”
她手下的兵全都呆了,刚刚是她催着自己回去,怎么这一会儿就变了?
“我们暂且等待一夜,谁敢今夜我要夜闯剌史府,将那位韦夫人劫持到平城。”
“啊?!”察布他们听后全都惊呆了,这位元湘将军可是真敢想,居然要劫持这位韦睿的夫人去魏国,这可真是艺高人胆大啊。
“元将军,那剌史府岂能是我们想闯就闯的?即使您闯了进去,如何将那韦夫人带出来?此事不能莽撞,我们要好好商讨一下才行。”察布素知这位元湘将军可是任性之极的人,她若想做的事情,别人想拦只怕是拦不住,那只能是好好想想如何去做才是。
元湘刚刚也是因为极度后悔,才想出的这么个办法。昨夜她见到那位王夫人之时,只是觉得此人气度非凡,绝非常人,想不到她竟然是韦睿之妻。此时她真是后悔的肠子也青了,若那时便将这位韦夫人带走,以此威胁韦睿退兵,对那在钟离城下久攻不下的大哥,可是要少了一个大大的劲敌了。那久攻不下的钟离城,或许就会轻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