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那个什么都不行,就知道吃斋念佛的无能皇帝吗?”元湘鄙夷的撇了撇嘴问道。
邢峦淡淡一笑:“他可不是什么都不行的无能皇帝,想当初那萧鸾能看好他,重用他,必是因为他有过人之处。而雍州是他的根基,虽荣登大宝,但是人总是不能忘本,况且这些年他虽然迷恋佛法之事,对于朝中之事是略微有松懈,但这些并不能说明什么,如今雍州剌史是谁?”邢峦突然想起一事,急忙问道。
“据察布他们听百姓们讲,如今雍州之内只有一位别驾在主持事务,并未见什么剌史大人。”元湘也有些奇怪,那剌史大人自他们大闹剌史府之时,便没有出现过,想来也确实是奇怪。
“你说的那个察布,就是被梁军掳去的那个人吗?”邢峦突然问道。
“----是他。”元湘的回答略微有些迟疑,她原本不想提及察布的名字,只是刚刚不小心说了出来,此时这位邢峦大人突然提起察布,她心中一咯噔,突然有些担心起来。
“我要见一见他。”邢峦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元湘此时是最不愿意听到他说出此话的。
“大人,察布他----他并没有背叛我们。”元湘出言替他辩解道。
“元湘,我并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想再多了解了解雍州的情况。”邢峦知道元湘对察布的维护之情,他在没有了解事情的真相之前,是不会随随便便处置察布的。
“大人,我现在就去喊他过来。”元湘知道自己无法拒绝这位大行台的命令,她只得服从。
邢峦在元湘离去之后,将她们此次雍州之行的事情,前前后后的串了一遍,这段时日雍州发生的事情,是一种信号,是何种信号呢?那几股势力究竟代表的是哪几方?邢峦苦苦的思索着,他真心的希望所有的结果都是如他所想那般,若果真如此的话,那魏国南下之时,便可真要如入无人之境一般的长驱直入了。
“大人,察布到了。”元湘将察布带到后,轻声的提醒正在沉思之中的邢峦。
邢峦这才抬起头来,稳一稳心神,望了望眼前的察布,他略带歉意的对元湘说道:“元湘,我想与察布单独谈上一谈,你可否?”
“大人,元湘先告辞了。”元湘当然明白有些话,邢峦是不愿意自己听到的,便告辞走了出去。
察布此时站在邢峦的面前,突然感觉自己的心跳有些加快,他摸不透眼前这位大行台的真实想法,不明白他为何要在深夜把自己找来。
“你是什么时候被俘的?”邢峦过了良久才问道。
“回大人,是两年前的邵阳之战。”察布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他们为何没有杀你?”邢峦问道。
“这个----小的也不清楚,他们不杀我也不审我,就这样困住我什么也不做。”察布对于此事,始终很是纠结,他始终没弄明白,那范钧抓住了自己却又不杀自己,每日里只是与自己聊天,说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他们既然已经知道你的身份,为何还要留你在军中,既然留你在军中,为何还要将你放回?”邢峦摇了摇头,“他们的做法我确实也猜测不透啊。”
察布突然感觉到自己还活着,真的是一种悲哀,若那日自己死在了战场之上,那如今这所有的烦恼,都与自己没有任何的关系,可是自己偏偏还活着,活在一个令人如此尴尬的境地之中。
“能否与我讲一讲梁军的事情?”邢峦问道。
察布沉默着没有回答,当初他被俘之时,便坚定了决心,就是死也不会透露自己军中的任何事情,在他与范钧的一次次交谈之后,特别是在临危之际,范钧将他手上的绳索割断那一刻,他已经把范钧看作是自己的兄弟了,此生只能是先报恩再报仇的了,可是今夜邢峦问起梁军的事情,他真的是不愿意讲,他为难之极,不讲是对邢大人不忠,讲了,是对范钧这个兄弟的不义,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是对的,他从未想到过,会有这么身处两难境地的一天。
“有什么话是不好讲的吗?”邢峦看出了他的为难之意。
“邢大人,在梁军之中,我从未对他们讲过我们的事情,此时我回来了,那梁军之中的事情,我也不会对大人讲,不知----大人可否,可否明白察布的心情?”察布咬一咬牙,将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讲了出来。
邢峦沉默了一会儿,才慢慢的问道:“给我一个合适的理由,我可以不追究你。”
“----梁军之中的范钧,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们是兄弟。”察布的语气之中,是满满的诚恳之意。
邢峦听后,心中一震,他已经很多年没有感受到生死兄弟这种情谊了,此时这位普通的士兵,居然与梁军中的一人,成了生死兄弟,这种激烈的情感震荡,让他一时之间无法接受。
“如此说来,今夜我是没有任何的收获了?”邢峦微微叹息了一声。
“邢大人----也不是说什么事情都不能跟您说,除了我在梁军之中的事情,其他的事情您问甚么我便答甚么。”察布想不到邢峦会变得如此失落,一时也感觉很不好意思。
“雍州的事情,你还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邢峦郁郁的问道。
“在雍州之时,幸好元将军没有泄露自己的身份,否则的话,只怕她会成为人质的。”察布突然想起了范钧,此人极为聪明,如果他当初知道了元湘的身份,只怕此时驻守钟离城的元英,会面临退兵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