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令兵听后一呆,他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这进攻刚刚开始,邢大人为何要他们后撤?
“马上前去,再晚就来不及了。”邢峦大声命令道。
“是,大人!”传令兵急忙策马前行。
那传令兵到雍州北城门下之时,方才明白邢峦为何下令撤军,那北城门之上火把已经连成了片,守卫雍州城的军队,密密麻麻的站立在城墙之上,那自城墙之上射下来的箭雨,已经将阿单真的骑兵死死的挡在了护城河外,那自城墙之上砸落下来的滚木雷石,更是让阿单真手下的骑兵伤亡惨重。而自两翼而上的崔游与司马直安两位将军所率领的士兵们,正被两股突然出现的梁军所围困,一时之间无法前去解阿单真的危急。
“阿单真将军,邢大人命你立刻后撤!”传令兵找到了已经受伤,脸上全是鲜血的阿单真。
“不能撤,我一定能想办法过了护城河。”阿单真此时已经杀红了眼,怎么也不肯离开北城门。
“将军,南梁守军太多了,你的人根本支撑不到城门下,快些听从邢大人的命令后撤吧。”那传令兵极为着急,若是与梁军硬拼,只怕阿单真会全军覆没。
阿单真不管不顾,催马便要上前继续攻城,只听得一声羽箭声响自身后传过来,阿单真的战马被突然射过来的一支羽箭惊吓到了,前蹄竖起,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嘶叫。
“阿单真,我已下令要你后撤,为何不听我命令。”正是那邢峦自阿单真身后急急的赶来,阻止了他的鲁莽行动。
“将军,我今日一定要拿下雍州。”阿单真狂叫着。
“马上后撤!”邢峦沉下脸来大声命令道。
阿单真在邢峦的强行命令下只得率部下撤离到邢峦大军之中,那两翼还在拼命厮杀的崔游与司马直安两位将军,在拼死冲杀之下,渐渐的与邢峦的大军会合在一处。
邢峦看到雍州城内红彤彤的一片,他此时突然全都明白了,自己已经落入了韦睿事先早已挖好的陷阱之中了。那韦睿在自己上次派元湘前来雍州查探之时,想必就已经明白了当时自己派人前来的意图,只是他当时不动声色,更没有点破自己的计谋,而是在元英钟离战败之后,让自己一步一步走到事先部署好的这步好棋之中。
想到此处邢峦长叹了一口气,他与这位韦睿韦将军心意相通,只是自己每次都慢了他一步,就如同两位对对弈的棋手,自己总是被动的行走,甚至是被他牵着鼻子走,那无论自己怎么打也打不赢他的。
邢峦望着眼前近在咫尺的雍州,在元英出征钟离之前,他原本就要告诉他绕过钟离,攻打雍州后南下,只是那元英刚愎自用,根本不听自己的计策,待钟离战败后再想利用雍州这条路,已经太晚了。
这时那雍州城楼之上突然变得安静下来,在城墙之上明晃晃的火把映照之下,邢峦微微眯起双眼看过去,待他看清楚城楼之上的人时,心中是大吃了一惊:那城楼之上身穿明黄铠甲,头戴瓒金盔的人,正是南梁皇帝萧衍。
他一直担心萧衍会想到雍州,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他最害怕的人还是出现在了雍州。
雍州问道:“前方可是北魏大行台?”
邢峦纵马上前,他身边的阿单真急忙阻拦:“大人您不能过去。”
邢峦此时心境倒也平静了下来,既然钟离之战已经注定失败,夺取雍州之举想必也成了泡影,那萧衍既然敢在他的面前现身,自然不会出城与他短兵相接,上前去又如何?纵然拼得一死,也好过死的不明不白。想到此处他独自一人驱马前行。
他身后的阿单真一看不好,只得率领部下跟着前行。邢峦的战马来到护城河边停了下来,他大声回答道:“在下正是邢峦,请问上面可是武皇帝?”
站立在萧衍身旁的正是雍州别驾张山,那张山大声回答道:“正是我朝皇帝!”
邢峦拱手施了一礼:“武皇帝,正值两国交战之际,恕我邢峦不能下马行全礼了。”
萧衍听后暗暗点了点头,这北魏的大行台果然是个人才,虽然魏军已处败势,但这位北魏的大行台可是丝毫不输士气,依旧是底气十足的与自己对话。
“邢大人,你没想到我萧衍会出现在雍州吧。”萧衍开口问道。
邢峦苦笑道:“在下确实没想到武皇帝会出现在此,在此之前我对于雍州的守卫,判断太过于草率,想不到武皇帝早就想好了雍州这步棋。”
萧衍呵呵一笑:“雍州这步棋是我与怀文共同布下的,想当初我封韦睿为平北将军之时,顺便命他接任雍州剌史一职,便已经想好了今日这步棋局。”
邢峦此时已经是输的心服口服:“对于武皇帝的文才武略,我邢峦确实是万分的佩服,只是我太过愚钝,只想到了平北将军的深意,却是没有想到雍州剌史的用意啊。”
“雍州乃是我萧衍起事之地,我怎么会轻易放弃它呢?想当初我辅佐明皇帝之时,这雍州的重要地位我便早已熟知,如今那元恪一心想要灭我大梁,我当然明白,你邢峦的雄才大略,我萧某人更是佩服,只是----那元恪却轻信小人之言,想必如邢大人这般的忠臣,在朝中的日子确实不好过罢。”萧衍颇有些得意的说道。
邢峦没有回答,他此时已然明白,那萧衍既然御驾亲征,自然有他的道理,己方已处败势,那就只有听他如何说了。
“邢大人此次回去,还望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