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将军近日卧病在床,只怕不知,六王爷数月间是节节败退,接边丢失大大小小十数座城池,唉……钟离只怕也难保了。”姚僧垣想起皇上这些时日焦虑万分的样子,忍不住叹了口气。
“钟离素以天险阻敌,现今为何如此?”韦睿心中虽然一清二楚,但是他不能说,更不能提自己到过邵阳一事,他只能是装糊涂到底了。
“如今能救我大梁之人,看来是非将军莫属了。”姚僧垣叹了口气说道。
“姚神医此话,怀文是万万不敢接受。如今在前方征战的曹将军、昌将军、何将军,哪个都能比得过我韦睿。只是您到我府上,又是神色匆匆,莫非?莫非皇上是要我出征北伐?”韦睿慢慢地问道。
“老夫想的不错的话,圣旨不日便会到将军手里,虎符节杖到时,怕是将军就要启程了。”姚僧垣也是长长叹了口气,如今这大梁的江山,外有强敌,内有隐患,表面上虽然风平浪静,实在里面已经暗潮汹涌了。
韦睿抚了抚额头,他在家中想了数日,如今这棘手的事态,他根本没有良策来应对元英与杨大眼的数十万大军。那昌义之打仗英勇,连自己都尚且不及他,如今他驻守在钟离都如此吃力,只是六王爷萧宏在那里拖累着大军,根本没起到督战的作用,反而连梁军唯一的一点士气都给临阵脱逃弄没了,若那萧宏还在那里督战,别说昌义之都守不住的钟离,他去了只怕也无回天之力。
“将军也不必多虑,皇上既然派老夫前来,便是要保证将军身体康健之后,才会让将军启程。”姚僧垣也不觉叹了口气,“唉,只是对于将军所患之疾,老夫还真没有特别好的方子,若是那陶弘景没有仙逝的话,他或许有办法医好将军。”
“陶神医……终究也没逃过这一劫。”韦睿想起那位突然暴病身亡的奇异之士,他若不死,隔个一年半载便会来府上看望自己,留下些珍贵的药丸给自己,自己这积年旧疾发作之势才没有这么迅猛。如今他说死便死,纵然心中有着的极深的不解,但是所有的疑惑都随着陶弘景的死,渐渐的忘却了。死了死了,人一死凡事皆了,事非恩怨都不再重要了。
“将军,一位赵草赵大人要求见将军,说是急事,定要见将军。”管家韦庆在门外悄声的禀报道。
“赵大人?”韦睿不明白这位督运大人,平日里与自己并无来往,为何此时来到自己的府上?
姚僧来访,急忙提笔写了个方子递与韦睿:“将军要照此方抓药,连服三日,便可身轻体健,恢复如常。”
“那怀文就多谢姚神医了。”韦睿感激道。
“将军不必客气,此乃我份内之事。祝将军早日康复,在下告辞,莫送,莫送。”姚僧垣赶紧还礼,他迈步出府之后,心中还是有着隐隐的不安,适才那个方子,用起来效果自然是极好,但是对身体的损害也是极大,当今皇上命他前来替韦睿诊病,旨意便是不惜一切代价让韦睿在最快的时间内恢复健康,对于皇上的旨意,他自然是不敢违抗,那服药之后的后果是什么样的,他自己也不知道,为此他心中对那韦睿,怀着极大的愧疚之意。他只能在心中,默默的祈祷着,希望韦将军身体康健,百病全消。
韦庆将赵草请过来时,韦睿已穿好了外衣坐在了椅中,他看到那赵草脸上还挂有泪珠,正边擦边整理衣衫。
“赵大人,你这是……”韦睿想不到一位大老爷们,这眼泪掉的如此容易。
“韦将军,下官失态了。”赵草这才想起脸上还挂着泪珠,他急忙伸袖将眼泪擦干。
“赵大人,你从何处来?”韦睿示意管家给赵草倒茶。
“下官自邵阳赶回京城,催运粮草。”
“家中仆人说你有急事找我?”
“昌义之大人有一封信,要我代为转交给您。”赵草自怀里掏出那封信,递与韦睿。
韦睿打开一看,正是老友昌义之的笔迹:“怀义兄亲启,自与兄一别已有数年,你我二人战场厮杀已有数十年,彼此均有兵法战略在手,我二人曾相约,如找到能继承你我兵法之人,务必倾囊相授,以承你我之志。今义之向兄推荐一人,此人乃大理寺少卿范允承之子范钧,范钧与我只一面之缘,相谈甚欢,此人年少聪敏,机智过人,且文韬武略不在你我之下,若此人能在兄长手下多些历练,他日成就自不可限量,弟心有余而力不足,未能留下此人为己所用,若兄有机会,可将此人留在身边听用。”
“范钧。”韦睿突然想起一年多之前的大殿之上,坐在他和何征之间的那个文弱少年,那少年身上的那分静默,给自己很深的印象。
韦睿突然想到范家自张元知大人全家遇害之后,遭遇到的离奇的事情,他现在想来,也是有着深深的遗憾之情。那范允承是个文人,家世显赫,两个儿子更是深得家传,若论这范家在朝中的根基,这范钧要个一官半职,并非太难的事情。只是那范允承不知为何,一味的拒绝与六王萧宏扯上关系,这才让这位青年才俊远赴沙场,这范家与这六王爷之间的梁子,只怕是会越结越深。
他素知昌义之是位极正直的将军,若不是范钧此人确实才华过人,他是不会直接在信中挑明。想到此处,他抬起头来望着赵草,诚恳的讲道:“既然是昌将军推荐的人选,我必当重用。”
韦睿将那封信仔细折好,收在自己怀中,他突然想起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