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九这般做法,也不算意外,毕竟她的身世称得上全民皆知了,到底养在市井,也不怕撕破脸皮,随着性子喜好做事。
若萧九今日让人进了长公主府,日后再设法将人赶走,只怕留给旁人的印象,也不过是有手段会做人,如今这般,才算得上附和她的人设。
虽然萧九只是不愿委屈自己,却不想旁人想得多了,对她的性子也有了误解。
“所以不论今日伯奶奶来是求什么,我也不会答应,养我的是二房,我自然也只认二房,没道理从前与你们都不曾见过,如今却要将你们当正经亲戚对待,这可是长公主府,让你们住进来,算什么?”
萧九从来都没将大房的人放在心上,不过是陌生人,对她造不成伤害,也犯不着劳心劳力的算计,便是今日的事情,她也不怕被人议论。
这样无所谓的态度,着实让大房的人心惊,原本对今日之行还抱有几分希望,经萧九这么一说,竟是连半点希望都看不到,甚至因此得罪了她,日后大房还能在京城住下去吗?
萧艳艳平日虽不怎么精明,此刻却像是突然开了窍一般,不过眨眼的功夫便将后果想的清楚,虽然依旧不甘,却不敢再说什么。
她方才那一瞬间想起的,是萧倩倩。
萧倩倩是大房孙辈中的第一个孙女,长得不如萧艳艳,但胆子却不小,否则也不会偷了家中的银钱跑掉,然而她早就知道了萧九的身份,却从未透露,更是没有来找过她。
也是这个时候,萧艳艳才明白,萧倩倩为何没有来找萧九。
她看着站在红漆大门前的绝色少女,有些恍惚,明明从前都是一样的,萧九除了容貌出色一些,脑子坏了,和她们这些生在农家的姑娘也没什么不同。
可不过短短两年多的时间,萧九竟脱胎换骨了一般,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凌厉的气势,像是天生就该是这样的贵人,需要别人仰望一般。
“阿奶,再闹下去,只怕我们要被赶出京城了。”萧艳艳低声劝道,心中隐隐焦急,虽萧九看着脾气不好,可从来都不曾做过什么为难他们的事情。
可若是他们总是不识趣,萧九如今这样的身份,又怎么会轻易的绕过他们?
萧艳艳的担心,在萧孙氏看来却是可笑的,她狠狠的将孙女推开,目光凶恶的看着萧九,冷笑道:“你如今说这么多,也就是不想管我们的死活?”
萧九眸光淡淡的,淡漠道:“与我何干?”
乞丐都能活下去,何况是萧家大房这些有手有脚,劳动力不少的人?
“你既然不让我活,那我也只好吊死在你门口,也好教你知道,往日的日子,我便是成了鬼,都不会放过你。”
萧孙氏说着便要去撞门口的石狮子,萧母萧二婶拼命拉着她,口中哭天喊地的,好似要被人逼死了一般。
萧九居高临下,看闹剧一般看着着婆媳三人唱大戏,嘴角勾起冷厉的笑意,“你要死便死,我倒是要看看,你舍不舍得死,若你真吊死在我长公主府的门前,说不定我还会给你一口薄棺,将你厚葬了,也算给你脸面在我门前上吊的情分了。”
本就是薄凉的性子,萧九平日对身边的人亲近,倒是让人忽略了她的本性,这番话出口,饶是一把年纪的袁海都忍不住侧目,想着夫人到底初生牛犊,做事不曾想过自己的名声,否则这样留人话柄的话语,是万万不能说出口的。
萧九虽神色平静,可话语出口,无端便让人觉得后背一凉,有些害怕,看向她的目光,也有了丝丝不同。
萧孙氏也没想过萧九一点名声都不要了,就算养她的是二房,可二房到底也是和大房一个祖宗,两家才是最亲的亲戚。
“这可是你要逼死我的!”萧孙氏破釜沉舟,显然是不打算就这么灰溜溜的走人。
萧九先前还觉得萧孙氏应该是想让她养着大房这一群蛀虫,因此才打听清楚后上门来闹,可看如今的势头,却有种违和感。
好似有什么人在支持着萧孙氏一样,让她有底气来长公主府闹,颇有种不怕死的气势。
“伯奶奶可别瞎说,我什么要你去死了?分明是你不分青红皂白的来找麻烦,如今却又倒打一耙,从前你们大房欺负我们孤儿寡母的没有顶立门户的男人便算了,如今我已经嫁人,我夫君亦是能当家做主,你们竟还这般欺负人,当真是看我好欺负不成?”
萧九适当流露出一丝脆弱,无奈的说道:“萧家抚养了我,我很感激,可因此要让我将夫君让出来给大房的孙女,我如何能做到?伯奶奶您又是何苦?古往今来,也从未有这样的到底,我便是报恩,也做不到如此。”
既然都撕破脸皮了,索性就撕的彻底一些,好在大房的黑料当真不少,萧九都不用想,张口便来。
“瞧瞧,当了大小姐,说谎话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如今你是将军夫人,我们不过是泥腿子,自然你说什么就是什么,难不成我们还能反驳?”
萧孙氏虽然态度强硬,可偶尔说话却很能抓到点上,正是如此,也让萧九更加肯定,今日大房上门,还有人在暗中操控。
萧九不动声色的扫过那些看热闹的人,暗想那人会不会就在这其中,只是这会人不少,她一时也分辨不出,只草草看过一眼后,便收回了目光。
“伯奶奶死不承认,我也没办法,您若是执意如此,那我也只好将桃花村的人都请来,那么多人,总不会都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