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奇此时,已从楼道内大模大样地走了出来,他正站在院中,许双录的身侧。
只见,他抬起蒲扇般的大手,陡然间在许双录后脑勺,猛扇了一巴掌。
许双录吃痛,低头眼泪汪汪地,闷哼出声。
毕奇挑衅般地回头,斜瞥向楼道口的吴子健。
接着,他向四周老弟子们喝嚷道:
“别傻站着发愣啊!都该干嘛干嘛吧!”
毕奇话落,又是‘啪!’的一巴掌,扇在许双录脑后。
这第二声脆响,就像是杀威剃,重新开张的信号般。
老弟子们闻之,立即将方才还与自己站在一块的新进外门弟子推搡、拉扯入场中,剃头的开始剃头,收费的复又收费。
刚安静下来没有多久的院中,复又变得鼓噪起来……
“噗——!”
就在毕奇的蒲扇大手,第三次要朝许双录脑袋上落下时。
他脚旁地上,突然落下一样用灵初学宫,深灰色外门弟子衣衫,包裹着的物什。
籍四周通亮晃眼的火把,毕奇发现,这落于他脚下,用外门弟子衣衫,包着的这堆东西开口处,隐隐有晶莹璀璨的光华流转。
毕奇心中一喜,他抬头发现,那吴大本事,果然已不在了楼梯口,而是站在了二楼中间,一扇开着屋舍房门前的柱廊间。
吴子健站在他与许双录的二楼寝所门前,朝下方院中毕奇隔空喊道:
“东西已经交给你了,现在放了他!”
此时,灵台峰峰顶,端坐茅屋前的松阳真人见状,不禁侧身,讷然抬头,不动声色望向他身旁的方院首。
方院首清冷面上仙气萦绕,依旧一副超凡脱俗,不食人间烟火模样。
她目光淡漠地,望着灵初学宫,那东侧的廊庑院落,嘴里冷哼一声,漠然开口说道:
“奇儿向此子,讨要培元丹这种基础丹药,虽然有些许不合规矩。然松阳子,你与其他诸位首座,各方主持,却为何没人出面插手干涉?”
“……实因似我等这般的灵初学宫元老,俱知半年后的东洲盛事,与我灵初学宫干系极重,牵涉深远。而灵初学宫资源单调,财物紧缺,在事态如此紧迫的关口,自然是要以大局为重,将好东西,优先提供给优秀弟子使用……”
“……更何况,此子仅四条灵脉,与废人何异?他的灵石与培元丹,奇儿拿了,也便拿了,我倒是觉得奇儿拿的还不够多,处事也有些姑息优柔。说到底,还是因东洲的大环境,过于平和、安定了些……”
“……但灵界何其广袤,可不仅仅只有东洲这一界。将来奇儿若要走得更远,还须得狠辣果决,不能心怀仁慈……”
松阳真人闻言之后,虽知方院首所言不虚,句句在理,但他却不置可否地,只勉强冲方院首干涩一笑,随后便又转头,重新望向那东庑院落,静观其变。
此时,院中新老弟子,纷纷停下动作,巴巴望向毕奇。
只见毕奇,将他脚下地上,深灰色外门弟子衣衫内的灵石,与培元丹取出。
查点的确是五颗灵石,还有一颗培元丹后,毕奇抬头,脸带戏谑,望向对面二楼走廊。
他似是对方院首,方才对他所作评价回应一般,他朝站在二楼走廊上的吴子健,语带嘲弄地道:
“放了他?到底你是聋子,还是你是傻子?我之前说过的话,你没听明白?!”
吴子健的忍耐,已然接近极限,他目光不善地,盯住下方阴阳怪气的毕奇。
毕奇见状,心中略生不快。
他将灵石和培元丹收好,又朝身旁许双录脑袋上扇了一巴掌,然后他才抬头,恣肆地回望着吴子健,嚣张喊道:
“老子再跟你说一遍……”
“……要让老子放了他,这些——还不够!!!”
吴子健极力压制住,他胸中那团,似要喷涌爆发的怒火。
他声音阴沉地,对毕奇雷吼道:
“毕奇是吧?!你不要逼人太甚!我的实力,你也曾见过。现在我只是不想动手罢了,若将我逼急,对谁都没有好处!”
毕奇因吴子健直呼其名,心中愈发不快,但他却表现出一脸无所谓,并朝吴子健嗤笑一声道:
“唷嗬?!这话听着新鲜!”
“……怎么?听你这话里话外的意思,我现在是不是,还要谢谢你放我一马咯?”
吴子健双唇紧闭,他与毕奇遥相对视,没有说话。但赤红色的血雾,自吴子健右臂之上,腾然无声地暴起。
毕奇目光,盯上吴子健的右臂,但他视若无睹般,只是砸吧了下嘴。
似乎,他对吴子健所谓的实力,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只见毕奇慢慢咧开嘴,脸上挂上狞笑,继续戏谑地,对吴子健道:
“嘿嘿!这就是你所谓的底牌?叫什么——人间凶器的麒麟臂?”
吴子健眼神冰冷,迎上毕奇肆无忌惮的猖狂目光,他一脸沉着,与毕奇对视,却依旧没有开口说话。
毕奇自入灵初学宫以来,一贯横行无忌。
他所遇弟子,哪个不对他伏低做小,阿谀谄媚?
但他此时,却见这吴大本事居高临下,对他一脸淡漠,似并不畏惧于他。
众目睽睽之下,毕奇心中,一时大为光火:
区区四条灵脉,不修道法,专炼肉身,在他毕奇面前,摆出这般安之若素,成竹在胸,一副无惧无畏的样子?
向来自负的毕奇,此时打量着吴子健赤芒滚滚的右臂,他突然来了脾气,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