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鼎虽然心里膈应的慌,但却一点都没表现出来。
拱拳垂眸说道:“皇上,臣来御书房,是有一事相问。”
北扶风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却没有过多回应他,径直向御书房走去,青衣上前一步将大门打开,随后恭敬的立在一旁。
北扶风抚了抚袖子,心情扬起一抹笑向里面走去。
齐鼎视线被北扶风给挡住了,但还是从他身上感受到了明显愉悦的气息,虽然不懂,但还是老老实实跟在后面走了进去。
齐鼎刚刚踏进御书房,看清楚里面的场景,整个人又惊又怒。
他终于知道皇上刚刚高兴什么了。
原来御书房里藏了个女人!
“大胆,你是什么人,竟然敢坐皇上的位子!?”嘴没跟上脑子思考的速度,先说了出去。
夜离悠拿着毛笔的手一顿,抬头望向站在下面的齐鼎,看清楚是一个老头之后,又无趣的低下头,继续手里的勾勾画画。
齐鼎被忽视了,心里怎么可能忍得下这口气。
“皇上,此女是何人?竟然胆敢坐在您的位子?”
在齐鼎想来,这个女子应该是皇上比较宠爱的女子,据自己得到的消息,她应该是昨晚闯进皇宫的女子无误了。
可即便是这样,他一国太尉,一族之家主,怎么说也不能被一个女子忽视。
北扶风本来心情甚好的站在夜离悠旁边,想看看她拿毛笔在画什么,听到齐鼎的话,方才抬起头,淡漠的瞥了他一眼。
能不能让他静静欣赏完娘子的大作之后再说话?
北扶风除却那一眼之后,也懒得理会他,继续低头盯着夜离悠笔下的宣纸。
齐鼎被北扶风那一眼看得如坠冰窟,身子不可控的战栗了一下,直到北扶风低下头,没再看他,齐鼎才松了口气。
可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之后,齐鼎的脸色又变得难看起来。
这皇上到底是无知,还是有所依仗,对他这个齐家家主都敢这样摆脸色。
他齐家,好歹也是这月展国的第一家族,而且因为家族历来都有丹药大师坐镇,几乎每朝皇帝都要给他几分颜面。
说实话,要不是先皇想和他打好关系,他才不屑来这朝廷当个什么太尉。
可就在这么一个羽翼未满的新皇,竟然敢给他脸色?
要不是这北扶风清醒的时间刚刚好,趁着大皇子与其他皇子争斗的时候,突然站出来,坐收了渔翁之利,这新皇怎么着也轮不上他。
“皇上,此女胆大妄为,即便皇上宠爱于她,也不能这么由着她,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还望皇上不要任性为之。”
齐鼎此话一出,青衣都差点笑了出声,齐家主,皇上一向就是这么任性的好吗,难道你刚刚才知道?
青衣想了想,从自家主子当上这新皇开始,有哪一桩事是符合规矩的,不说别的,主子就连一开始的登基大典就没有出面,直接撇去所有人跑到星夜国去找夫人了。
齐鼎话音落下许久,御书房内都是一片诡异沉寂。
只有毛笔在宣纸上轻微的摩擦声,几不可闻。
“嗒——”夜离悠将毛笔放在一旁的笔搁上,任由宣纸上的墨迹自行风干。
北扶风一脸赞叹的看向那宣纸,然后又欣喜的拉起夜离悠的手,道:“娘子果然好笔法,这一落笔,完全就是大师的风范。”
夜离悠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张了张嘴倒是没有说话。
齐鼎在下面气得想摔桌子,胡子随着鼻孔里呼出的气而尽情摆动,一张长年僵硬、没有表情的脸,此时也变得生动不已。
北扶风拉了一张小凳子,坐在夜离悠旁边,殷勤给她揉了揉手,又给她捏了捏肩膀,反观夜离悠,是一脸的坦然和享受。
“皇上——”齐鼎声音陡然拔高。
北扶风烦躁的看向他:“何事?”
齐鼎深呼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
“皇上,这于理不合,更是不合规矩,要是让人知道了,皇上极有可能失去威信。”
皇家不是一向最重威严的吗,他这么说总该有点用吧?
“什么叫不合规矩,在这皇宫里,朕就是规矩,难不成齐太尉你想要朕事事不顺心,只为了与规矩相合?至于威信,朕没有。”
在自家娘子面前,要什么威信啊,要是讲究什么鬼威信和脸面,娘子都不知道跑到哪个天边了。
追娘子的绝招之一,就是不要脸。
齐鼎被北扶风这话一噎,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惊愕表情,说自己没有威信,还能说得如此坦然的,恐怕也只有这一位了。
齐鼎已经确定自己无论怎么说,都没有任何用了,只能掩下复杂的表情,将眼前这幕场景给忽略过去,直奔他今日来的目的。
“皇上在皇宫里,自然是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的确没有人有这个资格来干涉皇上的决定,而且……”
北扶风扬手打断他:“错,我家娘子就有资格随意干涉。嗯,你继续说。”
齐鼎:“……”说什么说,老子说不下去了!行行行,你有娘子你最厉害。
齐鼎自从坐上齐家家主这个位子之后,已经很多年没有遇到如此受挫的事情了,心里有憋屈,偏偏还没法光明正大的发火。
“皇上,我今日来此,就想问一问齐勤犯了什么事,让皇上如此动怒,将他关进阴暗的地牢?”
齐勤,是他本家的侄子,也就是皇宫的侍卫统领。
他今晨得到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