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傲易不动声色的皱了皱眉,怎么可能是太医误判呢?
沈梦舒体内有没有毒,他再清楚不过了,因为那毒就是曾经的他下的,为的就是有一日能够用来牵制沈云帆。
只是,再怎么也不该这个时候发作啊,那毒的潜伏期很长,按理说等到真正毒发,至少还有十余年。
他突然想起来那侍女口中说的心病,难道说是因为心病引发那毒提前发作的?
到底是何心病?
“委屈皇后了,回头我定处置掉那些庸医,皇后明明一直以来很是康健,怎么会会中毒呢?只是,皇后你到底有什么心病,如此忧思成疾。”天傲易坐到沈梦舒床边的一张椅子上,和她隔了一段距离,怕过了她的病气,毕竟他是九五之尊,身体是万金之躯。
天傲易面色忧虑的望着沈梦舒,又将一众跪下的侍女们遣了下去。
“皇上,那些太医再怎么样也罪不至死,还望皇上开恩,留他们一命。”
天傲易沉吟片刻,才道:“皇后就是太善良了,才会被那些庸医们给欺骗,不过既然这是皇后的心愿,朕定会允你。现下侍女们都离开了,皇后可否让朕为你排忧?”
心病要比身体的病难医,他可不想这皇后现在就毒发身亡,早早就殒了命,到时候,别说去劝解沈云帆了,沈云帆定然会因为此事向他发难,到那个时候,事情就更加难办了。所以说,无论如何,这皇后都不能出事,特别是在这关键的时刻。沈家现如今还没有将皇室往死里逼,很有可能就是在顾忌着这个皇后。
只要沈梦舒一日是沈家人,是沈云帆的胞妹,他就必须保她无碍。
听到天傲易的话,沈梦舒的脸似乎比刚才更加苍白了,她艰难的咳嗽几声,面露悲色,眼角不停的流下泪水,神情悲怆,张张口想要述说,却半天都没有说不出一句话来,偌大的凤仪宫内只有她低微的抽噎声。
天傲易心里皱皱眉,看来这心病比他想象中还要严重一些,只是问一句,便是这个反应。只是不知,作为一国之母的皇后,高高在上,地位尊崇,还有什么可忧虑的?复又想起侍女说的,皇后是在与沈云帆那日一叙之后才开始忧虑的,天傲易就更加想不通了。
见过沈云帆,不是应该很高兴吗?以前两兄妹每次相见,都很是愉快。因为沈云帆是沈家家主的身份,天傲易有些顾忌,所以那天就没有派人去监视,反倒将人给遣散下去,留一个独立的空间给他们,这也是想让沈云帆看到他的诚意。
那天,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天傲易试探的问道:“皇后,可是与沈家主有关?”
话音刚落,沈梦舒美目一睁,眼泪掉的更加欢实了。
“皇上,臣妾愧对皇上的信任,没有很好的为皇上排忧解难,将皇上和臣妾兄长的误会解开,反倒让兄长误会更深了,竟然大逆不道的对皇室动手,臣妾有罪……”
你当然有罪,说到这事,天傲易心里还是有着怒气。不过脸上仍然挂着笑容,安抚道:“这怎么会是皇后的错呢,皇后已经尽力了,朕都明白。”
就是因为这个事情,才忧思成疾的?天傲易有些不信。
接着又听沈梦舒垂泪低泣道:“可是,兄长他说……”沈梦舒神色悲伤的闭了闭眼睛,似乎下面的话,她多说一句,都是莫大的痛苦。
“可是什么?”天傲易急急问道,随后又发现自己的语气有些太急了,缓了缓语气,“沈家主说了什么?是不是他说了什么不好的话,才让皇后这么难过?”
沈梦舒美眸含泪,在天傲易有些焦急又有些期待的目光下,一字一顿的说道:“兄长他说,从此从臣妾断绝兄妹关系,让我忘记自家是沈家嫡女的身份,自此,老死不相往来……”
“什么?!”天傲易的声音有些变调,他难以置信的睁大了眼睛,顿了一会儿,才怀有一丝希冀的问道:“皇后你刚刚说的是真的?沈家主已经与皇后断绝了关系?”
怎么可能?以那沈云帆宠妹的性子,连说一句重话都舍不得,怎么会和她断绝兄妹关系,自此不再来往?
沈梦舒艰难的点了一下头:“兄长说,让我跟他回沈家,跟他一起对付皇室。可是,可是我已经皇上的妻子,是星夜国的皇后,怎么可能跟着他一起对付皇室。我极力劝说兄长,可是兄长却第一次朝我发了怒……”
“皇后不同意,然后沈家主就与皇后断绝了关系?”天傲易眉头皱的更紧了,心里咯噔一下,看来这沈家真的是死了心,要和皇室撕破脸了,难道就因为之前他“糊涂”之下,做的那些小动作?
那样未免也太小小题大做了,这样想来,没准沈家早就存了谋反的心思,只是他不知道。
“皇上,臣妾现在只有皇上了,皇上会相信臣妾吗,皇上会讨厌臣妾吗?因为臣妾再也没有以前尊贵的身份了,可是臣妾是为了皇上,才落到如今被兄长抛起的地步,皇上绝不会抛弃臣妾,对不对……”沈梦舒神色脆弱的望着天傲易,眼睛里带着浓浓的希冀,像是想要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以抚慰那颗遍体鳞伤的心。
天傲易心思早已飘远了,听到她这话,顿时对这个皇后更加不满了,敷衍的点了一下头,便面色浮躁的说道:“朕突然想起来还有些奏折还没处理,就先回御书房了,皇后自己好好休息。”
说完,也不顾躺在病榻之上的女子那一瞬间灰暗的脸色,和那些艰难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