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几人皆是一惊!
在旁边淡定静坐的顾因与闵秋也坐不住了,双双扑到我和三行旁边。
“我没眼花吧。”闵秋喃喃道。
“这还有点意思。”我端起手,顶着下巴,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心中默默打起了算盘。
“变脸之术。”顾因在旁接口道。
那男人还是穿着那身红袍,头带步摇,却是一张横眉凶目,男人气十足的脸,看起来格外诡异。
他指着我道:“我等仙家法术,哪容你这样的狐媚妖女口舌?”
闵秋一听这话,脸色随即沉下来,掏出如月刀,怒道:“别跟他废话,直接上手抓了再说。”
顾因颇怪异地看他一眼,想必他也奇怪,为何闵秋对别人骂我为妖女那么大反应。
闵秋手起刀落,“蹭蹭”两下,两根铁条应声而断。
那男人惊得张大嘴,忽又脸一抖,变成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头子模样,声音也变得苍老:“你们胆敢破坏仙器?给我来人,把他们拿下!”
一面说,一面站起来,往那出来的门洞退去。
“他要跑!”三行喊道。
第三根铁条,也断了。
顾因一个跃身出去,三两步便落到那老头红袍处,拦住他的去路。
那老头不知从哪儿抽出来一把长刀,往顾因砍去。
顾因轻轻松松就避开,反手握住他的手,抓着他后背衣服,往我们这边带来。
“放开我!”那老头吼道。
我们四人也相继穿出笼子。
“哎?他的脚?”
只见顾因拎着他身子过来,那地上还剩一双脚,套在鞋里,留在原地。
“妈呀!妖怪!”无缺往三行背后一躲,捂着眼叫道。
顾因回身一看,再将那老头下袍一撩。
一双小脚穿着白袜套正在空中乱踢。
“放我下来!你们要干什么?”这次,又变成一个老太太愤怒的声音,似鸮一般沙哑难听。
顾因将他放下来,原来那么矮,个子还没到顾因胸口。
“脚是假的。”闵秋过去一看,将那双留在原地的脚踢倒在地。
“还有什么是假的?”我走到那小老头跟前,低头看着他道。
他一双眼睛喷火一样看着我:“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我友好地看着他,摊摊手道:“我们没有恶意,只是听说山里有神仙,好奇来看看。不过说真的,你的八卦阵虽然不怎么样,但你变声音和变脸的功夫是一流的。”
他稍微冷静一点,看着我,冷哼一声,道:“我确实不是什么神仙,但我也不想跟你们聊天,你们看过了,请走吧。”
还是老太太的声音。
我看着她道:“老婆婆,那你不想跟阴阳家聊聊奇门遁甲术吗?”
她眼神一愣,惊疑不定地盯着我,道:“阴阳家?奇门遁甲?你到底是谁?”
我伸出手道:“握个手吧,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良雨良,阴阳家族子弟。”
她不置信地摇摇头,颤着声道:“这世上,还有阴阳家?我师父说,阴阳家早就被杀光了。”
我扬声道:“奇门遁甲的占测主要分为天、门、地三盘,天盘有九星,中盘布八门,地盘看八方,同时以天地两盘,每宫的奇仪为参考。根据具体时日,以六仪、三奇、八门、九星排局。”
那小老头愣一愣,良久,将脸一抹,头上的高云髻一推,便摘了下来。扬起头来,又变成了一个满头银发,干瘪着脸的老太太,小眼龅牙,额头中间还有一个大黑肉瘤。
她看着我,脸露怅然之色,道:“可惜啊可惜,师父是最仰慕阴阳之术的,可惜不知道,还有你这样活着的阴阳家。”
接着,用她那把沙哑的嗓子愤愤道:“叫我丑婆婆吧,我最讨厌长得好看的人了,看在你懂阴阳学的份儿上,跟我来。”
她将我们带到这地下另一处小厅,同样以风灯照明,简单的长条石桌,四方石凳,靠墙处放了两把石椅子,中间一条石案,上面还摆了一尊蜡像。
“这是?”我指着蜡像道,那蜡像小人儿,脸上没有眼睛。
“我师父,盲道人。”那老婆婆瓮声瓮气答道。
“坐吧。”她指着石凳让我们坐下,脱下那身宽大的袍子,露出内里穿着的青衣布袍,再从石案下方拖出来一个茶炉子,烧上水,道:“我这里已经很久没有客人了。”
“婆婆你为何一个人住在这深山里?”我蹲下身子,帮她拿扇子扇着炉火。
她凶气稍减,站起身,坐到旁边石椅子上,道:“因为我长得太丑了。”
我一愣,那口气似一个二八年华赌气的少女,想必她年轻时被不少人如此说过吧。
遂有些同情地抬起头来,宽她心道:“就因为这个?婆婆你不丑啊,再说你有变脸的绝活,想多美不就有多美。”
顾因也开口道:“这世上人有千百种,每张脸孔都不一样,根本没有那么绝对的美丑之分。并且,长什么样并不重要,有什么心才最重要。”
我瞄了瞄他,这人,表面冰冷,其实心肠比谁都热。
无缺嘻嘻笑着道:“婆婆,您看我不也不好看吗?不也天天乐乐呵呵的。”
那老婆婆叹一口气,神态渐渐柔和下来,道:“算你们会讲话,可惜我年轻那会儿,没人这么跟我说过。”
闵秋也堆着一脸笑,讨好道:“婆婆跟我们讲讲你的故事吧,你那变脸的仙术是怎么来的?”
那老婆婆终于被哄开心了,眯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