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子,也是见你读书习字,竟被你蒙混过关。这,这,这书——”燕山说着,举起手中的一卷糙纸装订的书,就要往燕铭脸上摔。
“摔不得,摔不得!”在燕山身后的黄先生见自己的心血被燕山举起,实在是忍不住,一把抓住燕山的手,急得脸都白了。
燕山连忙把书双手捧着,作揖躬身赔笑道:“黄先生,你看我就是粗人一个。实在是这逆子太过气人,险些儿把您的书给摔了。”
黄先生从燕山手里夺过他的手抄本,珍而重之的看了又看,见从头到尾完好无损,这才把书收起,冷若冰霜的看着燕铭,对燕山说道:“老燕,咱们是老邻居了。这事儿你看咋办?”
就在燕山左右为难的时候,燕铭懒洋洋的声音响起:“我当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
燕铭从床上故作慵懒的爬起来,用手捂着嘴,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气,这才一脸瞧不起的望着黄先生说道:“我说老黄,就你这文笔,就你这学问,还敢写什么‘黄裳前朝手记’。我呸,你这破书我拿来看了看,算是你运气。否则传出去,笑掉人家大牙。”
黄先生做梦也没想到,燕铭这屯子里最出名的不学无术,竟然敢这样嘲笑自己。
他气的手指发抖,指着燕铭,向燕山说道:“老燕,你可是看到了。就你家这败家子儿,我是教不了。你若想让我教他,那学费另算。责罚事宜,全都得听我的。”
燕山一心想让儿子读书识字,走入仕途,当个一官半职,自然不敢得罪黄先生。眼睛一翻,就要呵斥燕铭。
对别人,燕铭都不惧怕。唯独这个和自己亲爹长的一模一样的燕山,让他从心中有一种敬畏的感觉,那种感觉仿佛燕山真的是他父亲一般。
“爹,你听孩儿说完,要打要罚孩儿受了就是。”燕铭抢着说道,脸上全是故作的坚毅。
他是真怕燕山一言不合,先来个家法伺候。
燕山犹豫了一下,喝道:“逆子,今日给你个解释的机会,若说不明白,我打断你的狗腿。”
看到燕山给了自己缓和的时间,燕铭松了一口气,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他从床上一翻身,趿拉着鞋,故作高深的向着黄先生说道:“这手记,在你心中是宝贝,在我燕铭这里,却是垃圾一坨。”
黄先生显然没听说过一坨的字眼,微微一愣。
燕铭看着他的样子,脸上露出了戏弄的神色,说道:“怎么,听不懂?这也不怪你,你识字不多,可以拜我为师。不过你放心,我没你那么黑心,做我徒弟不需要交学费,干好了我还给你发工钱呢。”
“你,你——”黄先生气的手指抖动,指着燕铭,却半天说不出话,一张脸已经气的蜡黄蜡黄,当真变成了名副其实的黄先生。
“逆子,口舌倒是伶俐起来,再敢卖关子,小心我打折你的狗腿。”燕山没想到,逃个婚回来的燕铭竟然变得伶牙俐齿起来。
之前的燕铭可不是这个样子。
每次惹祸都是躲到老夫人房里不敢出来,都是燕三那小子油嘴滑舌的来劝解。
如今只见燕三在一边偷笑,看着黄先生吃瘪。
“难道真的是转了性?”燕山有些头疼。
这样胡天胡地胡吹的燕铭,还不如原来那个惹祸之后躲起来的燕铭让他省心。
“爹,不是我口齿伶俐,是这黄先生自以为是,其实他的书记载前朝史实倒也无甚出入,不过一坨一坨,全无文采,尚且敝帚自珍,叫人笑掉大牙。”燕铭此时心中已有定论。
他要在燕山面前,把黄先生的尊严彻底践踏,省的燕山总让这老家伙来管自己读书习字。
既然来到汉朝,带着无上超前的思维,他绝对不允许自己再走上老路,每天围着孩子补课赚钱。
这个时代,可以让他暴富的机会简直太多太多。
“老子不再做辅导班,老子要做大汉朝最有钱最低调的富豪。”燕铭给自己定下了这个时代的道路。
这个道路,绝对不会因为燕山的期望而改变,黄先生更是不行。
“一坨一坨,这一坨,到底是什么意思?还有那‘敝帚自珍’说着好听,是什么意思啊?”一边的燕三也觉得自家公子的说法新奇,一边凑趣儿,一边给燕铭捧臭脚。
这主仆俩平日没少被黄先生当做反面教材在茂陵屯中宣扬。
如今见燕铭公子的新词儿把黄先生和燕山都弄得一愣一愣的,燕三心中畅快,自然打蛇随棍上。
“一坨翔啊,这都不懂么?”燕铭贼笑道。
“翔?”喜欢咬文嚼字的黄先生原本也期待燕铭的解释,此刻听到,依然不懂,竟然随口问了出来。
“就是屎!”燕铭恶趣味的嘲弄道。
“啊!”黄先生暴喝一声,举起了手中的那本书,想要砸过来,却终是没有舍得。
“老燕,燕山,今天你家这个不成器的家伙,非要管教一下。他说我写的前朝史是一坨、一坨……”黄先生虽然气愤,但那一个‘屎’却如何也说不出。
燕山已经举起了大巴掌,就要往燕铭脸上抽。
“不急!”气急败坏的黄先生一把拉住燕山的手,脸色虽然还是青黄,却恢复了镇静。
在这茂陵屯中,黄先生就是大儒。一向高傲的他绝不容许别人质疑他的学问。
如今被燕铭嘲讽,若是靠着他老子燕山的压制,让燕铭屈服,这违背了黄先生的傲气。
他要燕铭心服口服,既然这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