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不明白夫人的意思。莲姨娘还有宓姨娘,她们现下才是夫人心头的选择吧?为何是妾身?”如姨娘竟是糊涂地问出这样的问题。
蒋夫人嘲讽一笑,“不过玩物尔。”
如姨娘压了心中的惶恐,这一句玩物说的是自己还是,她们?
蕙娘不屑一笑,前儿刚听了还是歌姬的宓姨娘嘲讽自己不过是一介玩物,还被如姨娘好一阵激将,什么可以选择日后是否还是玩物,如何?到了,自己不也还是一介玩物?
蒋夫人站直了身子,看向如姨娘:“你为什么会选择宓姨娘,无需我多说,你为何选了她,便是为何我不选她的原因,至于莲姨娘,若是你果真便是如此愚蠢,那么今日你又岂会过来呢?”
如姨娘沉默了一阵,细细思量了,方才道:“没错,宓姨娘是妾身撺掇的,但是,夫人却也不是没得选择的,为何是妾身?既然是合作,那么合作固然需要的坦诚,夫人想必比妾身更清楚。”
“如姨娘。”蒋夫人落了坐,“合作?”她秀美的黛眉轻挑:“不过一场交易罢了。”
“夫人。”如姨娘忽得想起了那时的一些言论,“妾身有一事不明,若是不明,便始终放不下心。这蒋府后宅子嗣为何如此单薄?此事到底是否同夫人有关?”如姨娘盯紧了蒋夫人的面色,只要但凡露出些许端倪,自己必定能够察觉。
“若说与我无关,想必这阖府上上下下必是没有一个人会相信的。”蒋夫人嘲讽一笑,“只是,蠢货的想法何尝在我眼中,心上?我根本无心顾忌这府里的子嗣,只是,你。”蒋夫人的眼中爆出一阵慑人的光芒:“不得有子嗣罢了。”
“为何?”如姨娘更加纳闷了,为何是自己不能有孩子?
蒋夫人专注地盯着如姨娘的面庞,“你会是,最后的赢家,我送你这一场机遇,你可愿付出这代价?”
室内一阵沉静,只有暗香浮动。
良久,方才听到一声轻问,“如何?”蒋夫人看着如姨娘:“你敢不敢同我合作?赌一场未来?只要赢了,那你在这蒋府后宅,便是如今的莲夫人,哦,不对,彼时,你凭着自己就能立足自保了,再也不需要依靠别人了,你想不想?你,敢不敢?”
如姨娘抓紧了帕子,手心微微渗出些微汗水,她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脑中似是一片浆糊,有什么声音在脑中响起。
蕙娘讽刺一笑,这蒋家夫人也是好笑,就想着光凭这几句似是而非的话,就引得人绝了子嗣,当真是可笑。然而,若是有人能够瞧得见鬼怪面上的神情,便会发现,转瞬之间,蕙娘脸上便转为了错愕,继而归于阴沉。她错了,低估了地位在如姨娘心中的分量,只是虎毒不食子,当真……愿意服下这断子药丸?
如姨娘看着自己的手伸了出去,似是被什么冥冥之中的宿命牵引着,触碰到了那个洁白的瓷瓶,脑中似有什么在尖叫,在战栗,再哭号。只是,五指一握,她的眼中只剩下坚定,“蒋夫人,太高看我了,不过子嗣,妾室所出,永远都是庶子,那便是没有又何妨?”
蒋夫人看着她眼中的野心,真是漂亮的一双眼睛啊。她垂眸,取了一个匣子,里面放着厚厚一沓纸。
“一个月后,我会请大夫来诊脉,只要你按照我的吩咐做了,那么,这里头的东西都是你的了。”
如姨娘接了一瞧,里面是已经过户了的书文,过户人全是写了自己的名字,于氏蕙娘。她取了里头的各种契书,一张张看了过去,细细检查了一遍才面无表情地放了回去。
“夫人,既然已经得偿所愿,交易告一段落,那么该谈谈剩下来的事儿了吧?您想要做些什么?”
蒋夫人面上似是刻着笑容,如姨娘这才发现在这多年的冷心冷情中,眼前的蒋夫人早已是隐隐呈现枯槁之像,当她静坐的时候,除去那双尚且光彩的眸子,竟是处处都泛起了一种令人心惊的垂暮之气。
“这蒋府,既然做了那样的事儿,就不该再有孩子。”如姨娘听见蒋夫人轻轻说道。
如姨娘心头一震,蒋夫人既然想要对蒋府子嗣下手,那么必然此举过后就是粉身碎骨的境地了,难怪那盒子里头放着那么多的庄子铺子,此举像极托孤,选择了自己也是因为对玉洁的些微垂怜吧?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
如姨娘眯了眼儿,不对,玉洁何尝不是蒋家的子嗣,难道……当即,她有些慌了神,只强作了镇定:“夫人可曾考虑过小姐?您这一去,小姐怕是再难容于蒋府了。”
蒋夫人笑了:“我哪里管得了她的死活?”世人皆庸庸碌碌,如何自保才是当务之急,爱莫能助便是爱,莫能助。
如姨娘顿了顿,瞧着蒋夫人,只觉得陌生得让人害怕,她垂下了眸子:“夫人,虽然这个交易暂时达成了共识,但是,若是妾身不知道您要做些什么,恕妾身不能拿自己的未来来赌。”
“你不明白我要做什么吗?”蒋夫人看着如姨娘,讽刺道:“竟是高看你了!我要的,不过是鱼死网破罢了。他同我纠缠了这么多年,该是结束的时候了。这个后宅自此,不会再有新的夫人了,你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儿便是了,旁的,一概不准插手。”
如姨娘瞧着眼前的蒋夫人事不关己地说着,身子一寸寸冷了下来,得到了确切的回复,这后宅谁不是在争呢?谁又是甘心的呢?如姨娘捏紧了手中的瓷瓶,自己也不是坐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