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丫头兀自摇头,却不发一语,似是被吓得狠了。
如姨娘心中厌烦,身上本就不适,往日的温柔语调也不由狠了几分,“无事便不要随随便便跑过来,若是被人发现了,你可不要将自作聪明化作了自食恶果。”
莹光身上一颤,急忙捧上了手中的药瓶子,“事关重大,奴婢实在是不知如何是好。”说完,竟是急急地落了泪下来。
如姨娘眼神一凛,“这是何物?”
莹光强忍了哭泣:“奴婢今日无意中探听到,夫人差了人暗中寻了此物,要赠于姨娘。”
“给我的?”如姨娘心中一动,按兵不动的瞧了瞧翠云的面色,也是一般的惊讶担忧。心中稍安,这才细细问了。
莹光跪在地上:“说是,能够立马打下胎来的药物。”
室内两人,无不变色。
翠云急忙问:“那为何是你送来?可是夫人已然知晓你同咱们知意居的关系了?”
如姨娘打断了翠云还要发问的话语,横了一眼心焦的翠云,到底是不是身边出了墙头草还要再议,翠云这般作态到底是欲盖弥彰还是真心实意也有待考究。她按下心中疑虑,对着莹光道:“你且将事情经过一五一十地说来,不得隐瞒一丝一毫!”
莹光只说,自己无意中听到了这样的阴私事儿,心中大惊,不顾风险,偷了三丸子药,急急忙忙送了过来。只咬准了,手中的药物是蒋夫人特意寻了要给如姨娘的。
如姨娘不紧不慢地问了:“既然是这般隐秘的事儿,你又是如何探听到的?”
莹光顿了顿,“姨娘有所不知,奴婢有几位姐姐同奴婢差了十来岁,自奴婢幼时起,几位姐姐待奴婢便是没多少姐妹情分,倒像是母女之情。现下,奴婢只想死心塌地为姨娘做事。只求姨娘能够好好对待姐姐们便是。”
如姨娘听出了莹光话里话外的孤注一掷,心中却道,只怕这般容易盗了这药来,也是有心人为之的,不过是拉扯出了莹光这个眼线,顺便将东西送到自己手中,瞧瞧自己是不是听话罢了。只是那厢又是如何得知自己怀孕的事儿?这事儿,不过是几日前张大夫来的时候,才知道的,知情人不过就是自己,翠云还要张大夫。
张大夫是自己信得过的,加之所有负责联系的人,全都被打发走了。蒋夫人身边早已是没有什么得力的帮手,除了身边出了奸细,难不成是又有什么人手段如此了得地要对付自己一个深深宅院里头的姨娘?
她的目光像是利剑狠狠刺向翠云,翠云心中叫苦,却万万不敢替自己开口辩解一句。
如姨娘取了药瓶把玩了一阵,“你可是知道,近日有什么人去过畅宜居?”
莹光细细思索了一番,摇了摇头:“奴婢往日常伴小姐,并未曾注意。”
如姨娘失望的目色一闪,也是,不过是一个小丫头,被人设计了犹不自知的人,如何能知晓这般隐秘的事儿了?自己也是手足无措了,竟是乱了分寸。
她让翠云领着莹光下去领了赏,嘱咐了莹光日后切不可如此莽撞行事,又保证了一番会好好照顾她的姐妹们。这才冷静下来,瞧着桌面上的药瓶子细细思索。
眼下可以知道的是,畅宜居那厢已然知道自己身怀有孕的事儿了,只是又是何人告知的呢?夫人没有这个本事,宓姨娘根基不深自顾不暇,自己这儿,翠云还没有这个心思,自己的身子也没有显怀,难不成是怡情居?一切的一切显得都是这般,让人云里雾里,捉摸不透。
翠云送了莹光离开,这才折回房内,对着如姨娘轻声问着:“姨娘,那个小丫头的话儿,可信不可信?”
如姨娘厌烦地剥了剥指甲:“谅她也不敢欺瞒。”毕竟那么珍视的姐姐还在自己手上,难不成还能翻出花儿来了么?
翠云瞧着桌面儿上的药瓶,“姨娘,这个如何处置?”
如姨娘却不关心这药,反正腹中的孩子迟早是要落下来的,“你可有察觉咱们知意居里头有没有出了什么两面三刀的人物?”
翠云面儿上一白,跪了下来:“姨娘,知道的,这事儿做的隐蔽,奴婢,奴婢是不会背叛姨娘的。”
如姨娘顿了顿,“为何如此慌张?”
翠云眼中泪光点点,“知晓姨娘身怀有孕这事儿的,便是只有奴婢和张大夫,夫人这几日并未出府,那么必定是府中传的消息,只是,奴婢也不知如何解释,总归不是奴婢散播的,姨娘务必要相信奴婢呀!”说完还狠狠磕起了头,似是这般便能证明自己的清白。
如姨娘虽然对翠云留了一个心眼,但是终究还是信任这个丫头的,也知道,两人本是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事儿,想必这个自小长在蒋府的人,要比自己牢记于心的。压下心中百般心思不提。却问:“罢了,若是当真有奸细,想必日后多加防范,日后处理了也就是了,你无须如此慌张,若是再磕下去,面儿上露了痕迹,只怕是不好,快些停了吧!”
翠云这才停了磕头,只是额上早已是有了几分红肿,怕是难免淤青了。如姨娘皱了眉,“待会儿,取个鸡蛋好好揉一揉,总不能这样去见人。”
翠云闷闷应了是。
如姨娘瞧着桌面儿上的药瓶,突然间好似福至心灵一般,这才想了起来:“你且先去拿了之前夫人那儿得来的药瓶子来比对一番。”
两个药瓶入手,她便察觉了不对,虽然都是一般的没有留下任何药馆出产的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