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然。他敢不对我好么?我有父皇和师父撑腰,这天下还有谁敢欺负我。”阿箫娇俏的说。
白看着她那强作出的笑容,听着她故作强悍的话语,心里难受的紧。他宁愿她哭出来,对他说她的委屈心事,而不是现在这样,明明笑着,却像是在哭。
白知道,她以笑容作的面具之下,其实挂着一张泪流满面的脸。
“要是他对你不好,你告诉师父......天下的好儿郎多的是,我家阿箫值得最好的.....”
“知道了,师父。别担心,他待我很好。”像是给自己坚定信心似得,阿箫不等白说完,便急忙的出声打断。
待她极好的少将军新婚不过半月,便要将帝都有名的花魁迎进门来。
帝震怒,下令秘密处死花魁,却也阻不住男人不在妻子身上的心。
因花魁的死,阿箫在少将军眼里又得了一个毒妇的名。
如果不是这个跋扈的毒妇,他的心上人又怎会生生被处死?
少将军心里恨极,醉酒强辱了阿箫。
之后,少将军随大军出征戍守边关。
四个月后,边关被犯,传来少将军不幸身死的丧报。
阿箫不信,趁着夜色偷溜出了将军府。
不见到他的尸首,她终是不死心。
她不信,他会就这么死了!
刚下过雨,出城以后的山路湿滑难行,再加上天色暗淡,阿箫一时不查,脚底一滑,摔下了山坡。
白找到阿箫的时候,她整个人都躺在血泊里,奄奄一息。
孩子已经没了。
不过一眨眼没看着,她就把自己弄成了这个样子。
白心里一疼,轻轻俯下身子。
不多时,阿箫悠悠转醒。
“师父......”
那蚊呐似的声音,是她在叫他。
“嗯......”
“师父,你怎么在这儿?”
“我算出你有难,就赶了过来。”
“对!师父你那么厉害,求你帮我算一算他在哪儿!我要去找他!我要去找他!!”
白不语,只是静静的看着眼泪模糊的阿箫,良久,才应了一个好字。
掐指一算,白蹙眉,携着阿箫御风而行。
半日后,青草萋萋的小部族,阿箫抱着半死不活的少将军哭的死去活来。
他没死,却仅剩吊着的最后一口气。
阿箫再一次求白。
师父,你是神仙,求你救救他!!
白看着悲痛欲绝的阿箫,终是轻轻着说了一个字——好。
阿箫,但凡你有所求,我必为你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前两世我都没能护住你,至少这一世,能让你和心爱的人相守白头。
少将军重伤濒死,除了将自己的本命真元打入他的心脉护住最后一线生机,别无他法。
这最后的半数真元,牵着白的神魂。为了将那真元取出,不得不将那羁绊斩断。那割裂魂魄的疼痛,让白忍不住蹙了蹙眉。
一团幽幽的绿光从白的身体溢出至掌心,被白轻轻一挥,就落入少将军的心口。
白强撑着出门,看着等在帐篷处的阿箫轻轻点了点头。
阿箫得到师父的肯定回答,心中一激动,立马掀开帐篷去看自家夫君。
白却忽然一个趔趄,艳丽的红色却在嘴角蜿蜒而出。
阿箫......
白轻唤。
回答他的,只有空气里慢悠悠吹过的风。
大半个月后,少将军清醒,得知阿箫万里寻来,心里感动不已。这大半个的悉心照顾,两人朝夕相处,也让这铁骨铮铮的性情男儿对过门没多久的妻子生出了不一样的情愫。
一切都向好的方向发展,白静静的看着日益情浓的两人,提出了辞行。
天道至公,一切自有定数。
而窥探天机者,不论人神,必将承担逆转乾坤所带来的因果。
他为她窥了这多次天机,如今,心里隐隐有感,那责罚已经近在眼前。
可是,如今的他,再也没能力去扛那天罚了!
阿箫,看你如今一切都好,我便放心了。
剩下的路要靠你自己了。
“师父你要去哪儿?”
“回我该回去的地方。”
“那以后我还能看见师父么?”
沉默。
“这些年,多谢师父护持。阿箫感激不尽。”
阿箫忽然跪下来,给白磕了三个头。
白本想扶起阿箫,但想了想,却生生受住了。
她不知这前因后果,若是不受这一拜,她余生必难心安。
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若是不寻着一个理由依托,在世人眼里,都含着不可告人的私心。
与其让她知晓自己心意以后两难,不如保留一分,予她成全。
“你也不必谢我。我不过是受故人所托,护你成大成人而已。如今,你有良人相伴,余生无忧。我自是功成身退。”
一拜过后,白扶起阿箫,含笑道。
“师父——”阿箫仍在哭。
红尘数十载,白其实觉得自己并没有完全弄懂人这个生物。高兴的时候掉眼泪,伤心的时候也掉眼泪,离别的时候掉眼泪,再次相逢的时候也掉眼泪。
可是呵,没明白也没什么关系。
至少,这一次,阿箫的眼泪,是为他而流。
白温柔拭去阿箫腮边的眼泪,轻声笑话她:“傻丫头,这么大的人了,还动不动就哭鼻子。”
这一夜,热情的牧民为白的离别准备了丰盛的晚宴。
篝火架起来,肥肥的全羊烤起来,膻甜的马奶酒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