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子游淡淡点了点头,目光却忍不住一黯,殷红的血迹随之从白色的中衣上泅出来。他伸手淡淡的捂住了胸口,眉头却忍不住皱紧。
“怎么了?”
“有点痛。”
“伤口么?我去叫圆鹊成君。”
“不是,是这里。”
我看着自己的手被拉着放在云子游的心口,看着他哀伤又隐忍的目光,心里蓦然一酸,嗫嚅道:“和你开个玩笑而已,我愿意的——”
云子游忽然笑了,那笑奸诈又满足,犹如雾散云开,忽然,他低下了头。
我却蓦然一怔,眼光不由自主的看向那披散的墨发上。
“傻瓜——”
随着声音落下的,是一个温柔的近乎羽毛拂过的吻。
手背湿湿的、麻麻的,还微微带着点痒。
我蓦然一惊,想要抽出手来,却被紧紧的攥住。
“你答应了,就不准反悔了,好么?”
温热的呼吸喷在我的掌间,云子游低沉暗哑的声音似是被这旖旎的景象所影响,带着点软软的、哀求的、近乎撒娇的尾音,像是一个一个细密的小勾子,将我所有的思绪和动作都定住了。
“嗯。”
我听见我的回答从胸腔闷闷的传出,似乎还带着窜上脸庞的热气。
“城主——”
侍立的仙娥看着落炎离紧闭的房门忍不住开了口。
自仙姬去了以后,落炎离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捧着仙姬的遗物发呆。
屋子里毫无声息,仙娥等了一会儿后再次捧着食物准备下去。
谁知,就在此时,手上的托盘被人给接了过去。
“我过去送,你下去吧。”
一道令人如沐春风的声音响起在耳畔。
来人很高,身上带着淡淡的花香,那温和的声音和气息让仙娥顺从的将手上的托盘递给了来人。
不过眨眼,那人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仙娥抬头只看见一个青色的衣角闪进了落城主的房间。
“本城主不是说过,不准打扰的么?”
落炎离感觉到陌生的气息,怒气冲冲的呵斥道。
“城主,节哀——”
青衫男子放下手中的托盘,不等主人邀请,施施然自己在那正中的位子上坐了下来。
“你......何方妖孽,敢在我城主府撒野!”
落城主回头本欲和来人寒暄两句,却不妨看见那陌生青衫男子身上有一股隐隐的妖气在流动,当下伸手劈来,怒喝道。
“远来即是客,落城主何必不问缘由就出手相逼。”青衫男子抬手拿起桌子上一个茶杯伸手轻轻一挡,挟裹着落炎离雷霆怒气的一击顿时轻描淡写的烟消云散。
甚至,那茶杯连一滴茶水也未洒出。
惊怒之下,落城主反而冷静下来,打量了青衫男子一眼后,道:“你这妖物,倒是好造化,修成了半仙之体!”
青衫男子不置可否,直截了当的提出来来意。
“落城主,我有办法复活仙姬,但却有个要求。”
“什么?”听到前面,落炎离看向男子的眼神变了,但那一抹狂喜却转瞬稍纵即逝。落炎离沉了沉心,道:“你若想借着复活我孩儿要挟我做那不法之事,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呵呵——”青衫男子闻言失声笑了出来,令人称奇的是,那笑声虽不合礼仪颇有些冒犯之处,却让人听了没有半分火气,仍旧和煦如春风。
落炎离不说话,只静静的看着青衫男子。
男子样貌生的极为温和清俊,天然带着一股好感。笑完了,青衫男子温和的开了口:“落城主放心,这件事不会让落城主太过为难。只不过,等救回仙姬以后,请允许我呆在仙姬身边一百年。”
“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为何?”
“若真需要理由......”青衫男子忽然抬起头似是陷入回忆,良久,方才弯起嘴角继续道:“那一日蔷薇花架,仙姬她回眸一望,那一双盈若秋水的眼睛,从此便一直留在在下心底....”
“我若将胭儿交与你,你能保证发乎情止于礼么?”
青衫男子微微一笑:“我爱慕仙姬,自是不会使那下作手段。若有违反,让我神魂散灭,永不入轮回。若百年以后,仙姬仍对我无意,我定当不再纠缠。”
说罢,他从指间逼出一滴血,打向天穹,顿时,雷声轰鸣相和,誓言得证。
“如此,有劳了。”说着,落城主将收集起的落胭残魄交付出去。
青衫男子看着那一个绣着熟悉花纹的锁魂囊,面露悲色,无比珍重的接了过来。
“你还未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落胭残魄只剩下微弱的一些,重入轮回都做不到,青衫男子却信誓旦旦的告诉自己,他能让自己的女儿复活。落炎离犹如绝处逢生,一时激动似狂,等看着这突然造访的青衫男子推门而去,方才想起了,并不知晓那神秘青衫男子的性命和出身。
于是,追了出去问道。
“追翼——”
声音是传音入密,直直响在落城主耳朵里。他搜索脑海,仙界大大小小的名号从他记忆力掠过,唯有这个追翼却始终没有出现。
落城主忍不住一惊,他竟然将女儿的残魄交给了一个素不相识不知出处的陌生人。这一认知,不禁让落城主有些懊悔万分。
至少也该问问出处是哪里仙山何方!
这么一反应一懊悔,等落城主追出去的时候,哪里还有那个名为追翼男子的身影?
佛冥诞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