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过于伤心”。月楼抚摸着躺在自己腿上的聪山,“母亲如果知道你每年都这么内疚的话,她在地下也会感到悲伤痛苦的。”
“要不是我任性,她也不会死,她的死责任全在我,我怎么能不内疚,不痛苦呢?”
“但你有没有这样想过:她是因为救自己的儿子才会溺水。我相信她从来没有后悔过,她非但没有后悔,而且会因为你的平安快乐,你这样自责,反而违背了她的意志”。月楼自然而然地说道。
“每个母亲都是愿意为了孩子牺牲自己的呀!”
“唉!其实有时候想想母亲的死对她来说也许是一种解脱,她从小受苦,嫁给父亲之后更加痛苦,更加辛酸。”
“如果她不去世,现在肯定还在受着那些折磨,每天都在心碎,每天都在流泪。”
说这些话的时候,聪山月楼正在冬日的雪原上奔驰。
雪原辽阔、苍茫、寂寞,注视这样的枯景人人都会愁绪满肠。
车已经停了下来,聪山和月楼拿起东西朝不远的坟头走去。
几株枯草在坟头摇摆,更增添了这场景的寂寞悲伤。
“娘!我不是不来看你,而是不敢”。聪山‘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失声痛哭。
“我每天每天都在自责自己的行为,我恨自己当时怎么那么任性”。他一边大哭一边捶打着自己的胸膛。
“您已经受了那么久的苦,我本应该好好努力,让您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可是我竟然那么混蛋!我真应该杀了我自己……”
他越说越激动,到最后竟语无伦次起来。
突然!他失去知觉,朝月楼肩头砸下。
月楼和司机眼疾手快,一齐将他扶住送回车里。
“赶快!赶快去医院”!月楼流泪催促道。
聪山是在做第二项检查的时候醒过来的。他神智虽已恢复了清醒,但身体仍极为虚弱。月楼和司机继续扶着他做各项检查。她浑身发热,手脚也早已软弱无力,但她仍咬牙坚持,不让聪山看出自己的一点异态。
“你辛苦了”。躺在床上的聪山抚摸着月楼的手,深情地望着她。
“没什么的,只要你没事,我就安心了”。月楼看着聪山苍白的脸颊,语声颤抖着道。
医生从门外进来,他的表情看起来非常沉重,月楼聪山不由得心头一寒。
月楼鼓起勇气问道:“医生,他到底是什么病啊?”
“唉,这是一种从非洲传来的疾病,它叫做‘加纽尔’,患了这种病的人在三四个月内脏器会慢慢衰竭”。听到这句话,月楼聪山大吃一惊。
“难道就没有什么治疗的办法吗”?月楼带着哭腔问道。
“有是有的,只是……”
“只是什么”!聪山也急道。
“这种病只有一种药剂可以治疗,但是它的价格过于昂贵,所以很多患者只能在家里痛苦得等死。”
“没事,只要他身体能好,花多少钱都没有什么”。月楼欣喜地看向聪山,聪山也款款深情地回视着她。
“那我回去给你准备吃的了?你要照顾好自己”。月楼叮咛道。
“嗯,做你自己喜欢的就好了。
“我不喜欢让别人迁就,也不喜欢迁就别人。”
“好!那你自己看吧”!聪山无可奈何地说。
月楼把食材放在茶几上,自己也坐入了沙发。
往事像电影一样在她眼前一幕幕呈现:和聪山第一次相遇、聪山第一次来自己家、聪山和自己第一次登山,聪山第一次吻自己,不觉她的眼泪已经漫湿面颊。
“他现在最需要的是把身体养好,我今天下午给他熬骨头汤吧”!月楼强忍泪水,拿起食材向厨房走去。
汤锅里冒起了腾腾热气,月楼依旧浮想联翩:“脏器衰竭靠药物怎么可能治疗得好?那个医生是在骗钱?”
她又摇着头忖道:“不对不对,聪山肯定不会出事的,他是一个坚强、勇敢的男人,老天既然让他受了那么多的苦,一定会相应地赐予他幸福。我和他结婚以后要好好爱他,让他不再受任何苦难。”
她这样想的时候脸上现出了春花般的笑容。
月楼提着食盒进入病房,聪山笑着看她。
“你肯定饿了吧”?月楼关心地问道。
“你这么漂亮,只要看着你,我十天不吃饭也不会饿。”
“你倒挺会说话”。月楼含着眼泪笑出了声,她将汤匙凑近嘴边轻轻吹着。
“我还没有给过你什么,倒让你伺候我了”。聪山抱歉地笑道。
“来,张嘴,我们明年就是夫妻了,你这样客气我可会生气哦”。月楼将汤吹凉送了聪山口中。
不知怎得,汤一进入聪山口中,他鼻子眼睛嘴巴全部挤到了一块。
月楼看着聪山纠结的表情,奇怪地问道:“是汤很难喝吗?不会吧?”
她说着自己也喝了一口,瞬间她感觉自己的指尖都如火炭般滚烫:“呀!一定是我粗心大意,竟然把醋当成了酱油。”
她低着头羞涩地说道:“我再回去给你熬。”
聪山轻轻道:“没事的,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害怕这点酸味,更何况这些汤里全是你的浓情厚意。”
尽管这样说,月楼给他喂汤时他的表情仍然非常纠结,月楼看着不停地笑,笑得花枝乱颤。
“你晚上就不用来了,今天你已经累了一天,晚上回去好好睡一觉,我自己能照顾得了自己。”
“好的”。月楼摸着聪山两道浓黑的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