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茶便回府去,不要在外逗留。”
临走前,太叔奂不忘叮嘱司笑语。
去找宁朝来要紧,司笑语这里他同样放心不下。
司笑语点头,又问,“阿奂要去哪里?”
“回去的时候注意着点。”
太叔奂答非所问,匆匆离去。
太叔奂走后片刻功夫,一用面纱遮面的女子进入屋中。
司笑语待人坐下,倒了热茶呈上后,便低眉顺眼的站在一旁。
女子取下面纱,却是不施粉黛的李素舞。
“乌氏小楼找你找得仔细,这一次,匈奴的王真的要归天了。”
李素舞喝了口热茶,看上去心情还不错。
司笑语咬唇,“他死了,你便那么开心吗?”
“等你嫁为人妇的一天才会懂得嫁错人的折磨,与一个不爱的人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那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感受,没有人受得了。”
只有亲身体会过这样的痛楚的人,才能与她感同身受。
“阿奂知道你出门了吗?”
“知道。”
李素舞抬头,“他不是不让你出门吗?”
司笑语淡淡道,“他与我一起,我才有理由让他去宫里找宁朝来。”
“荒唐!”李素舞用力将茶杯置到桌上,愤然道,“你自作主张的能力越来越大了,他去宫里,要是一不小心受了连累你要如何?”
“有陷害宁朝来的法子,就有让阿奂无罪的法子。”
李素舞起身,扬手给了司笑语一个耳光。
“司笑语,你明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她在帮宁朝来,司笑语居然敢帮助宁朝来,坏她的好事,胆子愈发大了。
司笑语捂着半边脸,不服气的反击,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不明白的是你在做什么?宁朝来与你有什么不共戴天的仇恨,值得你花空心思对付,如今她是阿奂心里的人,你若动她分毫,第一个不放过你的人就是阿奂。”
啪的一声,又是一个响亮的耳光。
“别以为让你待在他身边,你的身份便有所不同了,只要我不乐意,你依旧还是个令人唾弃的匈奴女孩。”
脸上的痛不算什么,伤人的话才是致命的毒。
司笑语伸手拭去脸上不争气的泪水,带着哭腔道,
“你瞧不起我,瞧不起匈奴的卑贱血统,何尝不是瞧不起自己?曾经是匈奴人的身下之人,这是你的耻辱!”
“你!”
李素舞愤怒的扬起手,嘴唇都在哆嗦,司笑语的话,也是诛心。
司笑语较劲儿似得,将脸凑到李素舞跟前。
看到司笑语红肿的脸以及泛红的眼眶,李素舞将扬起的手放下。
“你与乌氏小楼回去吧,回你真正的家。”
“阿母!”司笑语哭着扑进李素舞怀里,抽噎道,“阿母我错了,可我只是担心阿奂恨你,我不是故意违背你意思的,阿母,你不是想要阿奂认你吗?如果你成全了他和宁朝来,他会原谅你的。”
事情要真是那么简单就好了,可她想要做的,是一等一的大事,她要做的大事里,没有宁朝来。
轿子在宫门口停下了,妇人说,
“女公子见谅,我们都不是宫里人,不便进去,辛苦女公子走一段路程了。”
平常百姓确实进不去皇宫大门,宁朝来不予为难,很快下了轿子。
妇人行礼,又道,“公主昨日顶撞陛下,陛下一时生气,不愿有人去公主的寝殿。”
无非是要她避着点去找上阳。
宁朝来点头,不急不缓的入了宫门。
云来殿的气氛确实古怪,安静得异常,平日里有许多伺候的宫女太监,今日一个人影看不到,连自己的脚步声都格外清晰。
宁朝来深吸一口气,去到上阳的房间外,抬手叩门时,却听到上阳异样的喘息声,又似呻吟。
男女之间的事,宁朝来不是一无所知,瞬间涨红了脸,要往后退。
又听上阳喘息着,不住的呼唤,“父皇”。
宁朝来忽而记起,几年前,她来云来殿时,也曾听到皇帝与上阳的打闹声,那时以为是父女情深,没有多想,如今想来,后背都是冷汗。
上阳,与她的父皇,一国之君,竟有这样一层见不得人的关系!
她竟无意间洞悉天大的秘密。
不,不是无意,宁朝来心中生出一股恐惧感,分明是有人要她撞见这一幕。
家丑不可外扬,要她前来的人不是上阳,有人以上阳的名要她前来。
那人,就算不是暗中杀她的人,也与要杀她的人脱不了干系。
她,步入了别人设好的圈套里,天罗地网,无论她往哪个方向走,都逃不出别人的算计。
她的一举一动,所思所想,都在别人的掌控当中。
越想越怕,宁朝来愣在原地,像被人使了定身术一样,一步也迈不出。
宁相生满头大汗的赶来,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急忙将面色煞白的宁朝来带走。
幸好宫中太监有他的眼线,他才得知宁朝来去了云来殿。
宁相生不知道云来殿里有什么骇人的东西能将宁朝来吓得魂不守舍,他只知道皇帝一早便下了旨,任何人不得靠近云来殿一步,违者斩。
走到御花园的假山背后,宁朝来回过神,她看着宁相生,语无伦次道,
“阿翁,那房里……上阳与陛下……女儿与阿翁……他们……他们……”
宁朝来说得不明不白,宁相生却听懂了七八分。
他抓着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