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议郎大人将小女送回府里,有人问起,就说她是来宫中寻我的。”
宁相生将宁朝来往太叔奂怀里一推,转身便走,步履维艰。
宁朝来全身僵硬,两眼发直,应该是受了不小的刺激。
太叔奂将人扶着出了宫。
宁相生则是去了太子的书房。
太子坐在高处,看着跪在脚下的宁相生,立即变得严肃起来。
能让大敌当前还能镇定自若的宁相生惶恐至此的事,一定是天大的事。
宁相生磕头,道,“求殿下救命。”
太子做了个请起的手势,“宁相与我的关系,何时用得上求这样的字,宁相出了什么事,一一道来,我能帮的,绝不推脱。”
宁相生抬不起,只说,“有人设计,让朝来去了云来殿。”
“此事可有人看见了?”太子问。
宁相生摇头,“除了宫门的守卫,没有人看见。”
“我还以为是何等大事能让宁相紧张成这模样,”太子起身将宁相生扶了起来,笑着说道,“守卫那里,我马上派人去,交代一声就是,宁相可别再忧心忡忡了,您这样,我也忍不住担忧。”
“不是臣杞人忧天,实在是兹事体大,动辄性命不保。”
“宁相此话怎讲,我听得不甚明白?”
宁相生叹气,“朝来去云来殿,撞见陛下在上阳公主房中……陛下若听得半点风声,决计不会留得朝来性命。”
“父皇在上阳房中,又有什么不能的?说句冒昧的话,宁相难道没有去过宁女公子房中吗?”
不知是不愿意听懂还是真的没有听懂,太子似乎并没有明白宁相生的意思。
“太子殿下若是没有屏退伺候的太监,臣也不敢道出实情,只求殿下怜悯臣仅此血脉,务必要保住朝来性命。”
宁相生老泪纵横,膝一曲,又跪了下去。
“不,这不可能。”太子瘫软在圈椅上。
皇帝与上阳是父女,亲情血脉,血浓于水。一个是世人的主子,一个是堂堂的公主,他们怎么可能做出不伦之事。
此事如果张扬出去,皇家颜面扫地,如何还能让天下人臣服。
但,福与祸相伴而生,若是用此事去逼迫皇帝退位,皇帝便没有拒绝的理由了。他垂涎已久的皇位,就能得到了。
“宁相,只要将此事昭告天下,我就能名正言顺成为这天下的主人了。”
太子眼里迸射出一道精光,利益面前,亲情值几斤几两。
宁相生劝他,“殿下,一步走错,满盘皆输,我们不能冒如此大险,陛下那里,一点风声都能招致杀身之祸。”
皇帝的多疑与狠辣满朝文武都知道,他不想给太子皇位,太子要是强取,他未必不会弃了太子。
宁相生的话倒是提醒了太子,若是一直等,他永远也等不到皇帝心甘情愿将皇位传给他。
就算不能明里威胁皇帝,也决不能坐以待毙。
太叔奂将宁朝来带出了皇宫,出了宫门后,宁朝来的脸色有所好转,身子不似之前僵硬。
“你究竟去了哪里?看到了什么?”
连续问了多次宁朝来都不肯回答,太叔奂快要失去耐心了,语气不如最初温柔。
“我去御花园,看见皇后娘娘的花圃被踩坏了,怕别人诬陷是我踩坏的。”
宁朝来敷衍。
不是她愿意瞒着,只是,她今日遇到的不是好事,知道得多了,一定会受到牵连。
且不说她对太叔奂有了感情,就算没有,就冲着太叔奂对她的救命之恩,她也不能让太叔奂深陷险境。
“你将我当成三岁孩童了是不是?”
巷子僻静,少有人来,太叔奂毫不避讳,一个转身将宁朝来抵在墙上。
莫说不是她踩坏的,是她踩坏的又如何?区区花圃,能让天不怕地不怕的宁朝来怕成这样?
“议郎大人。”宁朝来凝视着太叔奂的眼睛,正经道,“祸从口出,世上总有你我不能说的事。我去找阿翁,阿翁在太子殿下的宫里,大人说,我能听到什么?”
宁相生与太子在一道,商议的一定是有关皇位的事。
太叔奂松开手。
将军府一心只为皇帝做事,其余事,从来不参与,他不能因为关心宁朝来而坏了多年来的规矩。
太叔奂看着宁朝来还未痊愈的脚,柔声道,
“听少桥说,你要在百花宴赏跳舞,可你的脚……”
“跳舞是不能够了。”宁朝来自嘲的笑笑。
没有扭伤脚也是跳不了的,李素舞说的没错,没有的东西强求也没用,不能跳就不能跳,她又不是拿得起放不下的人。
“天下的舞,总不过那几种,三天两头看,谁都会腻,不跳才是明智之举。”
不能跳舞,是宁朝来的心结,表面上不在乎,心里肯定难过得要命。为了不给宁朝来压力,不让宁朝来难受,太叔奂决定昧着良心说话。
果然,宁朝来的眸子亮了,只要太叔奂不介意,她才不会将不能跳舞的事放在心上。
心里高兴得快要手舞足蹈,脸上还装得一本正经,傲娇道,
“说起明智,倒真是用来形容我的。”
宁朝来孩子气来,倒是比平日一副大人模样可爱。
他给的玉佩,她挂到了香囊旁,必定也是珍爱才会随身携带。想到宁朝来会嫁给他,太叔奂心里泛起丝丝甜意。
太叔奂背过身子,蹲下,道,
“上来。”
他的柔情,总是要给人的,宁朝来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