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什么,你不是要请我吃螃蟹宴吗?”詹士谢图却有些急了,一把笑着拉住了他。
肃文看看他的手,“呵呵,这就急了,你都急成这样了,我就更不能信你了,”他笑着看看詹士谢图,“吃螃蟹是杀生,我向来是吃素的,再说了,吃你同类,你舍得下筷子啊!”
“呵,哥哥我不忌讳这个,小虾米,你这不是过河拆桥吗?老哥求你帮点忙还不成吗?”
肃文笑着把他的手拨拉到一边,“你立了功劳,我保住了媳妇,咱俩扯平了,谁也不欠谁,以后你走你的阳关路,我走我的独木桥,回见了,您呐。”
“慢着,”詹士谢图笑了,“这事我看啊还非你不成,嗯,肃文接旨!”
“真的假的?”肃文摸不着头脑了。
“看我的脸,”詹士谢图板着脸道,“这庄重模样,会是假的吗?”他一抬头,高声道,“着肃文即刻前往刑部,审问顺贞门刺驾嫌犯,不得有误,钦此——”
肃文马上从地上爬了起来,却是挥拳就打,那詹士谢图灵巧地避开了,“别动手啊,我有伤在身,要不,二十个你绑起来也不是我的对手。”
“你就吹吧你,”肃文讥讽道,“大白天,那么多侍卫、护军,你愣是让人捅了一刀,丢不丢人哪你!还有脸说!”他到底勒住了詹士谢图的脖子,勒得詹士谢图脸红眼凸,方才放手。
秀女舞弊案尘埃落定后,一家人在讷采家吃饭,席间讷采也说过,顺贞门行刺案已在朝廷里掀起巨大波澜,大臣们都是惊恐万状,人心惶惶,惟恐卷入其中,受到牵扯,就是那刺客随便说出个名字,那就有可能是诛九族的大罪。
上书房大臣周祖培更是认为此案背后一定有人指使,“前朝刺客张差,闯入慈庆宫企图刺杀太子朱常洛,引发了前朝四大案的“挺击案”,此案肯定也不会是凭空发生。”他极力主张严追到底,就是宣光帝也是疑虑重重,随即任命周祖培亲督此案。
“圣旨呢?”肃文一下伸出手来。
“是口谕。”詹士谢图笑道,“就知道你不想去,你不去那你们咸安宫官学就坏事了,那日神武门正是你们值守吧,你这个前锋校是脱离不了干系的,革职、降级、罚俸是少不了的,发配热河从军也是可能的,秀女案你们立了功,所以啊,哥哥才又给你争取了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你审下来,哥哥保证你们咸安宫没事!”
“那我还得谢谢您呐!”肃文忍不住挖苦道。
“客气什么,都是自家兄弟,”詹士谢图一幅老好人的表情,嬉皮笑脸道,“你看你啊,早点答应我吧,我还欠你一人情,这倒好,人情没得着,还得乖乖地去。”
“行了,行了,别笑了,怎么笑怎么象刚从玉米地里出来的表情,yín_dàng!”
“得,我一片好心让你当成了驴肝肺,小虾米,哥哥再给你说几句好话,只要你审下这个犯人来,那可真就成了屎壳螂变唧鸟——一步登天了!”
“别叫我小虾米,我不是!再说了,有这么比喻的吗?”肃文不满道,“刑部那帮人审不下来吗?还弄我去填坑?”
“他们还真审不下来,”詹士谢图道,“收银子他们成,这审案子就没辙了,都是些什么东西!”
“要是钱教习在就好了,他就没有审不下来的案子。”肃文由衷道。
“你是他的学生啊,这不,我跟皇上推荐了你嘛,”詹士谢图笑道,“秀女舞弊案那可真绝了,一顿饭的功夫,你就把口供弄齐喽,皇上说这叫什么?对,暗度陈仓,还说……”
“说什么了?”肃文希冀地问道。
“呵呵,不告诉你。”詹士谢图故意卖起了关子。
“老詹,咱掏心掏肺地说吧,看你这骚样,你自己个就能撑起一座青楼!”肃文骂道。
“我不能,柳如烟能。”詹士谢图笑着反击道。
不知为什么,一提到柳如烟,肃文心里又是一疼,他一声不吭,转身朝外面走去。
“哎哟,这就生气了,皇上说,肃文是将才!”詹士谢图从后面追了上来,也不气也不恼,他越是这样牛皮糖似的,肃文的火就越发不起来。
“肃二,这是你的造化,哥这是心疼你,才在皇上跟前举荐你,你还不谢我?”
“我谢你大爷!”
两人边斗嘴边出府上马,肃文道,“审不下来可不赖我啊!”
“不赖你赖谁,难道还赖我不成?”詹士谢图象是故意气他,肃文一时被呛得说不出话来,饶是他素以伶牙俐齿自许,在詹士谢图的胡搅蛮缠下也甘拜下风。
“那刺客姓字名谁,哪里人氏?为什么刺驾?他自己个怎么说?”肃文问道,“刑部有案卷吧,我得先熟悉一下。”
“那这还用你去问啊,”詹士谢图笑道,“我自己个都能审案了,人家这位刺客大爷一个字没招!”
肃文气急了,“什么?这你让我去问什么案?”
“就是什么都没有,才让你去嘛,这不是大功劳一件嘛,旁人去我也舍不得,”詹士谢图笑道,“要不也显不出你的能耐不是?”
肃文气得一把勒住马缰,掉转马头要回去,“你敢抗旨?”詹士谢图道。
肃文看看他嬉皮笑脸的样,气得一鞭抽在詹士谢图的马屁股上,那马一受惊吓,突然往前一蹿,差点詹士谢图颠下来,肃文一笑,也扬鞭打马,直朝刑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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