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你刚才只问了冯老板跟他店里的伙计的话,却是没有问过疑犯的话,这样的一家之言,怎么能够让人心服口服,怎么能够让这人证物证都成立呢!”
沈乔继续道。
“这世上,哪个杀人犯会说自己杀人的?”
冯老板在一边反驳道。
“可是,也没有不给人辩解就直接定罪的吧?”沈乔笑了笑,看向冯老板,道,“冯老板,是吧?如果哪天你经过我家门口,正好,我家的狗死了,我就说是你杀的,然后大人也不用问你,直接给你定罪,你服吗?”
“那一样吗?有人看见我杀了吗?我用什么杀的呀?”
冯老板道。
“我家里的下人啊,他们看见的,因为我家狗要咬你,所以你气不过,就用脚踢死了它。人证是我家下人,物证就是你的脚,因为我家狗的身上能够看到你的脚印。”
沈乔道。
“那是你家下人,当然听你的了!”
“对呀!冯老板也知道这个道理嘛!那是你家伙计,当然也听你的了!”
沈乔摊摊手,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外面看审的百姓都笑了起来,觉得沈乔说得十分有理。
“你,你强词夺理!你家有下人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家只是卖豆腐的,前三个月你爹还死了。”
冯老板气得脸红。
“冯老板,没想到你这人挺认真的,对我们小老百姓的家庭都了如指掌啊!”
沈乔说着,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冯老板。
冯老板眼神闪烁。
“大人,这小女子简直是一派胡言,信不得啊,大人!”
冯老板决定不跟沈乔说话,转头朝着何县令道。
何县令自以为得了顾煊眼神的暗示,一直都没打断两人的对话,饶有兴致地听了起来,还别说,他认为沈乔说的十分有道理啊!
只是现在冯老板把问题又扔给了他,他该怎么做呢?
比起冯老板后面的人,身边椅子上坐着这位更能靠得住吧!
何县令直了直身子,道:“冯老板,本官认同这位……”
“大人,民女姓沈。”
“噢,沈姑娘,本官认同沈姑娘的话。沈姑娘,你继续。”
沈乔笑了笑,道:“启禀大人,民女想要知道,布庄掌柜的的死因,真的是因为那块砚台而死?”
何县令点点头,道:“好,好。来人,传仵作。”
沈乔暗自摇了摇头,这狗官,居然打算就这样定罪,真的不是一般的草率啊!
冯老板听到传仵作问死因,本来绷直的身体放松了下来,低下头,嘴角扬了扬。
沈乔一直观察着冯老板,自然是瞧见他这个动作的,她敢断定,一会儿仵作肯定会说是死者的死因是因为被砚台所砸。
“参见大人。”
沧澜县只有一个仵作,年四十多了,到了堂上之后便跪下行礼道。
“嗯,老张,今日布庄的死者你可验过了?死因是何?”
何县令问出这句话,突然觉得好不自在。
“回大人,布庄掌柜却是因为被砚台所砸中大脑而死亡。”
张仵作突然低下头,然后肩膀动了动,回道。
“你说谎!”
沈乔不等何县令说话,便大声喊道。
“我没有。”
张仵作立马反驳,然后嘴唇紧闭。
“有,你就是说谎。你不仅说谎,而且还跟冯老板认识,是他让你这样做的,对不对?”
“那砚台根本就不是最后导致掌柜的死去的原因,一方砚台最多能够砸晕她,掌柜的身上肯定还有其他致死的伤口!”
“你违背了你的良心,所以你很不安,所以你不敢直面面对县老爷,对不对?”
沈乔一连串三个问题问出,张仵作闭上双眼,蹲下,用手捂着头。
“你现在在羞愧对吗?”
“你觉得对不起你自己这一份工?你觉得对不起死者,不能说出真相让死者沉冤,对吗?”
沈乔没有停下,继续问道。
周围的人早就被沈乔这一番颇有气势的问话给镇住了。
沈乔没理张仵作,但也没给冯老板打岔的机会,她转身,面对三个伙计中那个直指周氏杀人,并去叫衙役的伙计,道:“你一早就会知道,你们掌柜的会死对不对?”
“有人告诉你,今天不管是谁,只要进柜台捡银子,然后掌柜的倒下流血,那捡银子的人都是凶手对不对?”
“不管掌柜的有没有被砸死,要一口认定死了,并以最快的速度去找衙役,对不对?”
沈乔说一句,那伙计倒退一步。
退了两三步之后,终于停下。
“姑,姑娘,我真的没说谎,没人教我,我,我真的,看到,你,你娘杀了掌柜的。”
那伙计强打起精神狡辩道。
“看,你还说你没说谎,你都结巴了。那我问你,你是几时看到掌柜的死的?我娘是用左手还是右手杀拿的砚台?当时掌柜的有没有反抗?有没有叫你们帮忙?”
说着,沈乔转身,对另外两个伙计道:“你们俩一起说答案,要是不说,那就说明你们在说谎。”
三个伙计对视一眼。
“申时不到一刻钟,左手,掌柜的没反抗!”
“申时一刻,右手,掌柜的反抗了!”
“申时不到一刻钟,右手,掌柜的反抗了!”
堂上静静的,这三人的答案十分清晰。
“好,你们答得很好,时间我不跟你们论,左右手也不论,但这反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