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风有些大,夜风呼啸而过,四四方方的院子,像坐进了牢里。但辰凌的心里很平静,没有一丝的焦虑,她听着窗外呼啸的风声,心里挂念的两个人,在这样的夜里,有没有想她?
禁足?不管是谁下的命令,大概都是想给自己一个警告,一个下马威,这些她都想过的。
在她预知到这种情况的时候,便给自己准备了一箱子书随着她的嫁妆一起来到了仲孙无亏府,是师父曾让她看而她没有时间看的,有民间故事,也有学子言论,有史学著作,也有药学经典,她记忆力好,看一遍便可以背下来,可是如今细细品起来,竟又觉得其中奥妙无穷。
她也会写一些东西,可惜常常指点她的人如今再也不会给她指点了。
丫鬟们早被她吩咐睡去,忙碌了一天,想必都已累极。
她拨了拨烛火,也觉得累了,便把烛火挪到床边,捧着一本书,在想着,若师父知道她躺在床上看书,又要说她了。
不知不觉中她抱着书睡着了,眼角有滴泪。
当仲孙无亏出现在她的床前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番景象。
他皱着眉,食指轻轻擦掉她眼角的泪,她似有感觉,翻了个身,他又看到她一头有些发黄的发色,是营养不良吗?为什么这般发色?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的眼神是多么的变幻莫测,怜惜冰冷,一会儿诡异莫测,一会儿深谋远虑。
终于打定主意,眸子中又恢复了往日的诡魅,终究要开始了。
她嫁为人妇已经第三天,仍不见公子无亏,也仍在禁足中。
这一日,阳光正好,似乎冬天已经过去。
蔚蓝的天空,和煦的阳光,微风拂过,带着一股空气中淡淡的海棠花香,连着一息滋润的水气。
像,那一年她与师父在山上,槐花树下,她照着师父给的招式练着剑,师父负手而立,面带微笑地看着她。
她突然想舞剑了,于是拿起剑在空中利落翻飞,剑光所到之处,竟闪着白光,丫鬟也围在边上观看,可是辰凌竟如无旁人之地,沉浸在回忆里。
他走在她院子外墙,便听到一阵阵喝彩的声音,他微微皱眉,推门而入。
她正在院子里舞剑,偶尔有赞叹声。
没有一个人看到他来。
他站在远处,看着她利落的身影,他心里冷哼了一声,想以独特的方式吸引他?
落地时她呼出一口气,一抬头,便看到远处的他。
竟如木头一般呆住,旁人也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统统跪了下来。“殿下…”磕头,发抖,仿佛犯了天大的错。
这种无故之失,也是死罪吗?不过是没发现他的出现罢了,若是他通报,又何来如此之说?
她的不悦,他看在眼里,可她不敢说什么,直到他走到她面前,她才扑通一声跪下,“殿下……不知殿下前来,有失远迎……”
他摆摆手,让那些还在磕头求饶命的仆人退下,然后笑着,扶起她,“近来有些忙,没及时回府,委屈你了。”
她忙摇头,低着头不敢看他,也不知道说什么,他来得太突然了,她以为至少等几天。
他看着她,微微发汗的额头,红扑扑的脸蛋,他竟拿出手帕为她擦了擦汗,这是何等亲昵的动作,她惊愕抬头,眨了眨眼睛。
他那双异色的双眸,看起来倒真的震撼人心。
他微皱着眉,“你看着眼熟…”
她看着他的眼睛,见他认出自己既是那日一起把酒言欢的女扮男装之人,若是被人知道她去了花街柳巷,那还得了?忙伸出手捂住他的嘴,但又觉得过于唐突,又忙收回手。
他又哈哈笑,这一次没有伪装,为她可爱的动作而真心的觉得有意思。
她有点看呆,不知道,原来他温柔的时候,这么好看。
见她脸色又红了红,转移话题道,“我不知道,原来凌儿舞剑也这么美,不如,我们切磋切磋?”
“嗯?”她再一次呆住,这是两个人第一次见面应该做的事吗?而且,如果误伤了他怎么办?
仿佛看出她的顾虑,“凌儿尽管放心,你夫君还是有点能力的。”
“既然如此,便听殿下的。”说完两个人相视而笑,竟真的拉开架势。
“先比拳脚吗?”
“夫人定夺,夫人先请。”公子无亏一个请的姿势,辰凌并没有客气,腾身掠起,快若雷霆。拳脚施展开来竟丝毫不逊色。
两个人竟越打越快,普通人已经看不轻路数。
平分秋色。
这世上有一种人不喜欢失败,而他们俩恰恰都是这种人,原本只是切磋技艺,竟有几分较真。
彼此互相牵制着,停住了身影,“凌儿好身手。”公子无亏赞道。
“殿下过誉了,殿下武功不输江湖高手。”辰凌说道,眼里没有丝毫的佩服之意。公子无亏听完哈哈大笑,“你眼睛可不是这么说的。”
“哦?我眼睛怎么说话,怎么能看出来?殿下真是厉害。“
“哈哈哈哈…”公子无亏又是一阵大笑,“我们算是平分秋色,夫人怎么看?”
“夫君大如天,殿下说如何就是如何了。”
他闻言哈哈大笑,宠溺地捏了一下她的脸蛋,摸了摸她的头发,搂着她的腰身便进了屋子。
而此时围在周围的丫鬟们已经呆住,从来没有见过殿下如此笑过。
而最震惊的,应该是服侍在旁的刘平安,他从来不知道辰凌的功夫并不弱,更不知道殿下竟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