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公玉飒颜已垂头闭口不言,准备任命地听凭太后处置之时,已沉默许久的戎帝宇文罡,却突然间开了口。
“皇祖母,朕倒是觉得,今日之事颇多蹊跷之处,可能并非公玉飒颜一人之过。至于说到他与寒冰勾结合谋,却也只是一种推测而已,应该并无任何实据。
再者说,公玉飒颜自任职暗卫司总司之后,已处决了多名潜藏于大戎境内的各国密谍,其中自然也包括一些隐族密谍和忠义盟的密谍。
他对大戎的一片忠心,自昭然可见。却又怎会突然之间,无端地做出那种通敌叛国之举呢?”
似乎是没想到皇上居然会当着自己的面,如此公然地为公玉飒颜说话,阴太后的眼中顿时闪过了一抹不悦之色,说话的语气也不免稍显生硬起来。
“皇帝难道没有听说过苦肉计吗?以这位总司大人的狡猾精明,又怎会想不到用这种简单的把戏,来掩藏自己的真实意图呢?
不过就是杀了几十个人而已。这种牺牲,与寒冰对大戎所造成的破坏相比,简直不值一提!”
宇文罡听了,忍不住心中大为恼火。
寒冰对大戎的破坏?
真正算起来,不过也就是杀了几十个人而已!
至于火烧慈宁宫和天桥被毁,这其中自有其他的缘由。
而这种所谓的破坏,最多就是需要多花些银子重建而已,岂不更是不值一提!
再说那座破天桥,毁了正好,实是不建也罢!
“皇祖母,朕还是以为,决不能仅凭一些诛心之论,便定了公玉飒颜的通敌之罪。”
听出皇帝这番话中的强硬态度,阴太后的双眼不由微微一眯,毫不客气地反驳道:“皇帝言重了!若果真只是些诛心之论,为何此时公玉飒颜本人竟连一句话也无从为自己辩解?这通敌之罪,自当非他莫属!”
宇文罡一时间被驳得无话可说,不由瞪了一眼那位始终一言不的总司大人。
可惜的是,那位总司大人根本未领会到他这位皇帝陛下的一片维护之心,仍旧像只瘟鸡一般地耷拉着头,继续跪在那里等死。
看到自己的这个心腹已经完全指望不上,宇文罡只能恨铁不成钢地摇了摇头。
但他这位大戎国的皇帝陛下,可没有那么容易放弃。
更何况,就在方才沉默的那一段时间里,他早已想到了一个十分不错的主意,足以用来应对目前的不利局面。
先是故意皱眉思索了片刻,宇文罡才断然点头道:“皇祖母之言确是有理。既然如此,朕决定,明日一早,便遣使去裕国下战书!”
此言一出,当即便收到了语惊四座之效!
只见那位赤阳教主独笑穹猛地张大了嘴,用一种完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这位很可能是突然间得了失心疯的皇帝陛下。
就连自觉已无生机,跪在那里垂目待死的公玉飒颜,都被吓得霍然抬起了头来。
而太后更是被惊得在椅中微微一颤,顿时忍不住厉声喝问道:“皇帝这是在胡说些什么?!”
见太后被自己的一句话惊得大失常态,以至于开始口不择言起来,竟然当着外臣的面,直斥自己这位皇帝陛下的金口玉言为胡说,宇文罡不由在心中暗自冷笑了一声。
但他的面上却故意做出一副惊讶之状,道:“朕是在听了皇祖母的话之后,才做出这一决定。绝非儿戏,更非胡言!”
“你……你听了本宫的什么……话?本宫何时说过……要与裕国开战?”
阴太后气得声音都有些颤抖起来,只觉得今日所生的这场灾难本就令人心烦意乱,而此时这位皇帝陛下还偏要借机添乱,胡搅蛮缠,实在是太过不懂事!
“皇祖母方才说,我大戎的暗卫司总司公玉飒颜,一直在与那位裕国的皇子寒冰相互勾结。
根据公玉飒颜所提供的消息,寒冰不但火烧慈宁宫,拆毁天桥,而且还有计划地劫夺暗卫司的囚车,救走了忠义盟密谍,在我大戎犯下了一起起令人指的严重罪行。
既然如此,朕又岂能对这种公然蔑视我大戎的嚣张行径纵容姑息?对于公玉飒颜,自然是要严惩不贷。但对于寒冰,也绝不可轻易放过!
裕帝冷衣清派他的儿子来我大戎的京城杀人放火,便等于是当面向朕挑衅。是可忍,孰不可忍?
朕自当对此挑衅行为予以迎头还击,直接向裕国递下战书,定要用裕国人的鲜血,来洗雪我大戎所蒙受的这一奇耻大辱!”
听着宇文罡在那里故作慷慨激昂地大放厥词,阴太后虽然一直在咬牙强自忍着没有作出来,但一张老脸上的颜色已是越变越黑。
这个混账东西是何时学会如此转移话题的?
而他又是何时学会如此精准地抓住别人的软肋进行要挟的?
现在明明是在定公玉飒颜的罪,可皇帝却借用她这位太后的指控之词,直接将矛头引向了寒冰,及其身后的裕国。
这样一来,如果她继续坚持说公玉飒颜与寒冰相互勾结,故意在大戎制造出了今日的这场混乱。那么,皇帝也必然会坚持为此向裕国开战。
而这,是她决不允许生的事情!
但为了维护她这位太后老祖宗的尊严,她又不可能就此马上松口,向皇帝妥协,放过那个该死的公玉飒颜!
否则此例一开,今后她便再也无法在众朝臣的面前,压制住这位明显是越来越膨胀,越来越不甘心服从于自己的皇帝陛下。
想到这些,阴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