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的零工下来,老郭挣了一百多块,他高兴的买了一斤猪头肉和一瓶二锅头。
“叔,我明天要走了,咱两喝点。”老郭得谢谢这个收留他的人。
两个人在那个简易的窝棚里吃吃喝喝的聊开了天南海北。
第二天,老郭收拾好了自己的包包,还在路边的公厕里洗了个头发和脸,刮了胡子。
然后,换上一身运动衣,整个人看起来年轻精神多了。
他告别了那个收留他的老头,上了长途汽车。
车子三个多小时有颠簸,来到了关押王子瀚的地方。
还好,王子瀚变化的真快,他不再是以前那样子冲老郭发火了。
隔着玻璃,手持着话筒,父子两个人第一次如此心平气和的说了几句。
“儿子,我对不起你,我今天就回老家,我把家里收拾一下,等你回来,我们一起好好生活,你画画,我种地,好吗?”
老郭说着,眼泪流了下来。
他抹了几把。
王子瀚没有问老郭为何突然间要回家,不过,当他听到家这个字的时候,眼睛都红了。
他在电话那头叫一声:“爸爸。”
老郭听到了之后,更加的激动了。
儿子竟然开口叫他爸爸,这是多么开心的事情。
“爸爸,我以后会给你写信,我争取早些出狱,到时你来接我。”王子瀚说,在这里呆的时间里,狱警安排了专门的心理辅导老师,很多事情,他都想通了。
父子两个人之间的恩怨也解开了。
老郭离开这里时,心里是轻松的。
等他回到他许久没有回过的那个村里时,他都快要认不出来了。
尽管走了三小时的山路,村子里的很多房子全部盖成了砖瓦房。
过来过去的人,看见他都觉得好奇,不认识啊。
几处新落成的香菇大棚,还有几辆新的摩托车。
老郭顺着记忆里的老路,走了上去。
还好,他家的房子还在,只不过,真的是不能住人了。
围墙都倒塌了,野草长的比人还高。
唯一可以辨认出来的就是,他曾经亲手种的竹子,长的比胳膊还粗。
老郭站在那里,看了半天。
他放下手中的行李包,从倒落的院墙进到家里。
也就只有几面墙壁了,还是破烂不堪。
老郭感到心中的凄凉。
不过,他答应了儿子,赶在他出狱回来时,重新建好这里的。
他看着周边的几个邻居家,这里也都只是空宅了,估计早都搬到山下盖的新房子了。
他瞅了一家,看着房子还算能住的,先收拾了一下。
不过,这家的屋里还有一个火炕,上面垃圾不多,晚上凑合可以住的。
老郭先收拾了一下这个家里,然后将行李放在炕上了。
他一个人走了下去,在村里新盖的房子前转悠,看看有没有什么老面孔出现。
转了半天,也没有遇见一个熟人。
就在他准备往回走时,一个和他年纪差不多大的人盯着他看了半天。
“旺哥,是你啊。”老郭也盯着他看了半天,原来是自己曾经对面住过的人,车来学。
他和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
“来学!”郭旺叫出来这个人的名字。
“你怎么回来了?”车来学在郭旺出事后,就再也不知道关于郭旺的任何消息了,村里的人都在传说他早已不在人世了。
郭旺将自己回来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旺哥,那你晚上住哪里,你的房子早就塌了。”车来学说:“五年前,大家都从山上搬了下来,盖了新房。”
郭旺说:“我看到了,大家的日子比以前过的好多了,咱这里还有了工厂。”
车来学说:“是啊,以前的那个王家投资的,把这里的壮劳力全部安置了。”
王家,郭旺的心里开始对王家的进行了回忆。
“噢,那可是好事,比我们以前在土里刨食好的多,那时候我们还吃不饱呢?”
车来学说:“哥,走去我家坐坐,吃个饭,再做打算。”
郭旺和车来学去了他的新家。
新房子在河边盖着,四四方方的小院子,种着竹子、玉米……
“琴子,看谁来了。”车来学让自己的媳妇出来看看。
“这不是旺哥,以前经常给咱们帮忙的大哥。”琴子一眼就认了出来。
“旺哥,你现在在哪里发财?”琴子看到郭旺一身的名牌运动衣、运动鞋,她的眼睛一下子就放光了。
郭旺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着说:“我没有发财,这次是从外头才回来,准备回村里,不再出去了。”
琴子从头到脚的把郭旺又看了一遍,她说:“我可不信,现在回村的都是衣锦还乡,搞产业的。看郭旺哥的打扮,也是这样的吧。”
郭旺知道,这女人真是以为他是发了财回来搞实业的。
“你们坐,我去炒几个菜。刚刚老二还提过来一条鱼呢……”琴子进了旁边的厨房。
郭旺和车来学在院子里坐着,喝着茶,这个茶是竹叶泡的,有股淡淡的叶子清香。
琴子时不时将头探出来,听自己男人和郭旺在说着什么。
“来学,我这次回来,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这些年在外面,也没有攒到什么钱,可能要从头开始。”郭旺实话实说。
车来学说:“哥,没事,你以前不是会炒茶吗?咱这茶厂的技师工资也挺高的。”
“来学,鱼咋不见了?”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