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何妈妈站起身来。
吴执事三十好几的样子,步入屋内,目光在众人身上扫过,看到千柔千曼时挑了挑眉头,却不曾说什么,更没理会叶天和顾琉璃。末了他看着何妈妈,笑道:“方才云雨阁有武者醉酒生事,吴某凑巧就在那附近,便先过去调解了。听说松竹馆这边也有?此时那些人在何处?”
云雨阁离松竹馆甚至不足一里地,可是从那两位江湖客争风吃醋到现在,都过去大半个时辰了。云雨阁什么情况要耽搁这么久?还是说松竹馆这边派去的张姓男子一直找不到人?
“真是辛苦吴执事了。闹事之人已经离开,有劳吴执事挂念。”
吴执事笑道:“看来吴某是白跑一趟了。”
何妈妈故作风情的“哎哟”一声,从袖里取出一张十两银票,送到对方手中,说道:“哪能让吴执事白跑一趟,小小意思,还望吴执事不要嫌少。”
“何妈妈有心了。”吴执事旁若无人的将银票收入怀中,然后看着千柔千曼两姐妹,问道:“这两位姑娘是?”
“她们是馆内的花魁。”
“原来是艳名鼎鼎的千柔姑娘与千曼姑娘,果真闻名不如见面。”
这话让两姐妹的脸色瞬间变得不自然。
何妈妈笑道:“老身这对女儿如今长大了,翅膀便硬了,好些时候连老身的话都不听,见客的次数一年下来也没几回。要非念及旧情,老身还打算换人当松竹馆花魁呢。”
吴执事压根不管何妈妈话外之意,径自道:“改天吴某得空,过来这里喝酒,替何妈妈好好调教她们。今日就先告辞了。”
说罢大笑着离开。
何妈妈亲自相送,千语等两人走远,将房门关上,气愤道:“瞧他那副嘴脸!”
张姓男子叹了口气,想说什么,见有外人在场,便又咽了回去。
千语嗅了嗅鼻子,狐疑的问道:“张叔,你身上香味怎这么浓?是去云雨阁快活了?”
“你这丫头乱说什么!你张叔在外头跑了老半天,哪有那工夫去云雨阁。”张叔赶紧澄清。
“不是你的,那是刚刚那吴执事的?哦!我知道了,怪不得那家伙这时候才过来。哼,亏他好意思收何妈妈的钱。”
“休要乱说。”张叔朝千语不停打眼色。
千语明白张叔的顾忌,笑道:“安心啦,这二位是长安会的叶掌门和顾长老,您不也一直希望能见上一面?今天算得偿所愿了。”
张叔还不晓得两名江湖客是长安会赶跑的,听了又是惊喜又是恼怒。惊喜是因为他确实如千语所说,对长安会多有好感。恼怒是因为长安会毕竟归武盟管辖,哪能当他们面说武盟执事的坏话。
念及于此,他向叶天二人问候一句,霎时间却也没别的话可说。
好在何妈妈很快回来,放张叔退下休息,自己继续招呼叶天他们。
“让二位看笑话了。”
叶天笑道:“我们看的是那吴执事笑话,并非松竹馆的。”
“想不到如此浑人也能在武盟当执事。”顾琉璃对那吴执事的第一印象极为反感。
千语附和道:“谁说不是了!”
“住口。”何妈妈喝止千语,又无声叹息道:“吴覆此人我也有所耳闻。他初入武盟,看似地位不高,但他是黎盟主妻舅,许多人都愿意与他亲近。”
她看了看千柔姐妹俩,苦笑道:“如果哪天他真的过来要你们作陪,恐怕不好拒绝。”
两姐妹心里虽然不甘,倒也不愿看到何妈妈为难,千柔强笑道:“我们陪他便是。”
千曼更反过来安慰何妈妈:“没事的,讨人欢心而已,谁来都一样。”
何妈妈瞬间就红了眼眶。
千语忍不住骂道:“男人没几个是好东西。”
叶天不清楚自己算不算在千语口中“没几个”的“几个”里,颇为尴尬的扭过头去。
顾琉璃忽的说道:“也不是别无它法。”
其她几名女子不约而同看来。
“我们长安会正考虑在山上开办学堂乃至学院,若是两位妹妹愿意,我想聘请你们为先生,如此也方便避开吴覆这类人。”
千柔诧道:“我们?这如何使得?我们的出身……”
“在我们眼中,却不介怀这些。”
顾琉璃这话,她们是相信的。一则顾琉璃不忌讳身份到松竹馆作客,二则相处期间她确实未有丝毫看低她们的表现。
不过这么做,一旦彻底传开,长安会无疑要受人诟病,好事怕也会成了坏事。
千曼摇头道:“姐姐好意我们心领了,实不敢连累贵会名声。”
“其实未必有你们想的那么严重。”叶天知道自己的沉默也是她们拒绝的原因之一,笑道:“我们规划中的学院,一方面是教门人识字明义,以便更好理解武学。另一方面,是想效仿武盟善堂,收养无家可归的难民。他们在善堂有教习教他们拳脚功夫,可所得有限不说,亦非人人适合习武。”
“我们的学院将开设文、艺、工、医等课程,除了为武盟分担压力,还给了那些难民更多的选择。并且我们前期不会收取任何费用,实话实说,我们的目的正是名声。”
“你们或许会认为那更不该聘请艺伎了。”叶天加重语气强调:“但是!不少难民无奈之下也会卖儿卖女,结局能好到哪里去?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