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妈妈无奈,这孩子急脾气一上来,谁也劝不住。只好哄道“好好好,咱们家姐喜欢哭,那就尽情哭,哭够了,咱们再吃米粥,好不好?”
她这么一,云倾华倒不好意思哭了。
想想也觉得丢脸,自己都两世为人,活了二十几岁,现在还哭得像个女孩似的,真是矫情。
云倾华都鄙视自己了。“我要喝粥。”
朝春将她扶了起来,拿了个盈枕放在她背后,让她舒服靠着。
米粥一口一口喂进她的嘴里,淡淡的米粥味瞬间萦绕着整个鼻腔。丝滑软糯滑进喉管,干哑的喉咙像久遇甘霖的舒畅,柔润。
这个味道的米粥,只有秋书能熬得出来。前世,她到死也没有忘记。
氤氲的热气迷了她双眼,让她又有了想哭的冲动。她前世做了那等狼心狗肺之事,秋书还是一如既往地跟着她,忍受着她后来越来越爆的脾气,也不知是她哪一世积了阴德。
刚吃了半碗,云倾华就不想再吃了。只觉得刚才吞咽的那几口,已经花费了她全身的力气,她不仅累了,而且也饱了。
“再吃一点吧!”刘妈妈劝道。
云倾华摇摇头,疲惫地闭上眼睛。连话的力气都没有,她只想睡。
秋书道“大夫一开始不能勉强姐吃东西,既然姐累了,那把药喝了再睡吧!”
刘妈妈也想到了,“对对,我都忘了大夫的嘱咐了。先把药喝了再睡。”
夏雨端过矮桌上黑乎乎的药汁,伺候着云倾华喝下。
药很苦,云倾华皱着秀气的眉头。
前世,她也是个药不离身的瓦罐。但自从一年之后,她的身体有所好转,药方也改了,没那么苦。
她喝了九年不苦的药,现在再来喝这苦药。苦得她肠子都搅在一起了,也不知道里面放了多少的黄连啊?
不仅她吃得苦,就连围在她身边的几个女人,光是闻那味道都皱眉了。
一碗药不知道在她皱了多少次眉之后,终于见底了。
五个女人都是无声地松了一口气。
“总算是喝完了,可苦了姐了。好好睡吧!”刘妈妈道。
云倾华太累了,再加上那一碗药里的安神作用,很快就沉沉睡。
刘妈妈给她掖好了被角,又放下了碧蓝锦帐,遮住了透过月白窗纸散进来的日光,才示意众丫头们出了里屋。
冬晚最是着急,跑着到外屋的圆桌前,迫不及待地打开食盒。她早就饿了,刚才肚子已经空响了三次了。
可是,当她看到食盒里面的食物的时候,满心希冀的脸瞬间噌噌升温。
“怎么又是这种东西啊?”
跟着走出来的几人各自眉头都一皱。
刘妈妈责怪道“嚷嚷什么,也不怕吵到姐。”
冬晚也知自己做错了,忙垮下脸来,声愤道“对不起,刘妈妈,我错了。”
知错就改,是好孩子……吧!
继续道“可是他们也太过分了,你看看给我们吃的这是什么东西啊?是人吃的吗?狗都不吃。”
这三天来,她们天天吃这东西。搞得现在她们一见到这东西,别是食不下咽了,想吐的心都有了。
夏雨急脾气上来了。“刘妈妈,夫人也太过分了,竟然让我们吃这种东西,简直是在骂我们……畜牲。”后面两个字,她还是憋住了,没出来。
刘妈妈看着食盒里的东西,也是闹心。
可是能怎么样呢?她不过是个奴才,哪有话的权利。
“忍忍吧,大姐正病中,不要拿这些事烦她,等她病好了再。”
众人面面相觑,恐怕是了也没用吧!
大姐也不知道是不是缺心眼,总是一味的觉得夫人是对她千好万好,夫人经常给她买头饰,买料子。照顾她和少爷,时常带她参加聚会尔尔。
可是大姐也不看看,夫人都给她买的什么头饰料子。那款式,那颜色,都快赶上府里老太君用的了。
偏偏大姐还不在意,什么母亲是妇人,眼光自然不如青春活力的女孩。什么以和为贵,什么哪家的继母能像母亲一样的,关爱嫡妻的孩子。
啊……我呸!
要照这么的话,六姐和七少爷怎么穿的就那么光鲜亮丽?夫人哪次聚会不也带上六姐?还有,夫人总是以各种借口跟姐索要东西,白痴都看得出来夫人惦记姐的嫁妆。偏偏姐还不在意,什么钱财乃身外之物。真是傻子。
可不就是傻子,六姐被地里她们长房的个个都是傻蛋。
朝春提议道“刘妈妈,不然跟老爷提一提吧,再这样下,我们都得饿死了。”这东西,她们是不想再吃了。
刘妈妈也不想吃啊!“老爷从不管内院的事,别到时候大姐跟着惹闲。算了,一会你悄悄的跟门房的云六一声,就大姐想吃素甸斋的素包子,提一盒回来,咱们将就着吃。”
夏雨道“刘妈妈,那岂不是又用到你的私房钱?”
“行啦,你要是替我心疼钱,那就别吃了。”
“哎,我马上就。”夏雨答得飞快,也跑得快。一溜烟的就出了院门,争怕自己晚一步,刘妈妈就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