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馆里有一处地方,以帷幔相隔。帷幔那端,是一张小床,是提供给需要平躺治疗的患者之用。
端木凌在大厅里踱来踱去,时不时的抬头,看着帷幔后模糊的身影,焦急不已。
“爷,外面有官差。”八下看着冲进来的身着衙役服饰的人,对身后的主子道。
端木凌很是烦躁,“把他们给我打发走,本少爷没空理他们。”
八下出去了一会,又进来,说:“爷,他们说出了命案,伤的还是礼部侍郎之女,需要您去解释一番。”
端木凌想了想,也的确需要出去亲自述说一二。可是刚提步,便见那边的帷幔被人一掀,大夫走了出来。当下对八下道:“去告诉他们,自己查去,本少爷没空理他们。再来纠缠,本少爷要了他的命。”
八下应了声出去了,心里却在嘀咕:这么点小事就要人家小命,真是狠辣。
医馆里,端木凌走到大夫面前,急问道:“大夫,她怎么样了?”
大夫的手上染了红色的血液,衣服上也有一片片的血块。他用袖子抹了一把额上的汗珠,慌道:“世子爷,不是我不想治,实在是我的医术有限啊!”
“你什么意思?”
“凶器刺得很深,又贴着肝脏,我只是暂时止住了血,没有把握拔刀啊!”
“你说什么?”端木凌气得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怒道,“你在里面磨蹭了这么久,就给了我这么一句话,是不是想死啊!”
大夫差点哭了出来,“世子爷,我的医术真的有限啊!不如您另请高明?”
“你,”端木凌真想把他扔出去,可他还是控制住了,越过大夫往帷幔后走去。
床上,云倾华依旧安安静静的躺着。她似乎很疼,秀气的眉头都皱成了一个川字,额头上渗出的汗珠湿了她的鬓发。嫩黄色的衣裳上血迹斑斑,那把明亮的匕首就像旗帜一样,插在她的身上。
“倾华,你是不是很疼?”
“别怕。有我在呢,不会有任何事的。”
“等你醒过来,我就把你娶了,谁也不准欺负了你去。”
大夫走进来,很是为难道:“世子爷,要不你赶紧把她送去别家医馆吧!她真的不能再耽搁了。”
这姑娘要是死在这里,他就是有十个理也说不清了啊!
端木凌转过身来,冷声命令道:“我警告你,在我回来之前,她要是没气了,你就等着满门抄斩吧!”
然后,不等大夫求饶,端木凌已经大步走出了医馆。
医馆外面,八下刚跟衙役传达完了端木凌的意思。见自家主子出来,忙上前问道:“爷,怎么样了?”
端木凌边走向医馆门前的马车,解了马身上的绳子,边说:“我去把高老头请来,她不能颠簸移动。我回来之前,不准任何人靠近。”
“哎!”八下还想再说什么,他家爷已经甩了马鞭子,扬长而去了。
需要去请高老头,只怕里面那位的情况不容乐观啊!
谁这么心狠手辣,敢伤了爷的人,只怕不仅仅是掉脑袋这么简单了。
这云大小姐十七就要出嫁了,如今遭逢此难,可真是会挑时候。
“姐姐。”
八下刚想转身进了医馆,音传来。他定睛看去,正是云倾华的妹妹云月圆,身边还有秋书丫头。嗯,没有冬晚。
“云二小姐。”他迎了过去,“你来了。”
云月圆认得八下。既然他在此,那世子爷也在此了。“八下,我姐是不是在里面。”
“这,”八下犹豫,要不要告诉她?
秋书却是急道:“八下哥,我听路人说了大小姐的事,是不是真的?大小姐可在里面,她怎么样了?”
既然如此,八下也不再隐瞒。“云大小姐的确在里面,伤得很重。不过二小姐也不用太担心,我家爷已经去请御医了。”
御医?
普通大夫都治不了,需要惊动御医,想来是伤得很严重。
云月圆和秋书不再多言,疾步走入馆内。当撩开帷幔,看到云倾华的样子时,惊慌得差点站不住脚,身形一歪。
“怎么会这样,我离开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会这样?”
“早知道我就不离开了,我应该守着姐姐的。”
秋书已是眼泪夺眶,刚上前两步,却被大夫给拦下了。“小姑娘不要靠近,打扰到病人。你们先出去吧!我来守着她。”
云月圆和秋书自是不愿意离开。
这样的场景,何其的熟悉。她就闭着眼睛,脸色苍白,犹如死尸,浑身是血。上次被打了五十鞭,她也是这样。
“二小姐,要不听大夫的话,咱们先出去吧!”八下劝道。
云月圆也不是不识大体,跟了八下出来,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眼睛却是未离开那块帷幔。
八下到底是见过大世面的奴才,当下宽慰道:“二小姐也不用太过担心,世子爷是不会让大小姐出事的。”
又吩咐秋书道:“劳烦秋书姑娘回府上一趟,告知云大人此事。”
“好,我这就去。”秋书领了命,提步走了。
等秋书走了,八下又问云月圆,“二小姐可清楚,大小姐怎么会出现在那条胡同里?”
云月圆摇头,“我不知道。我离开的时候,姐姐还在马车里,她说她有点累,想睡一会。等我们回来的时候,马车里已经没有了人。
我们以为她是去哪里逛了,也不在意。没过一会,就听到有人议论说有个姑娘被……被杀了。
我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