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泼墨,静如幽谷。
半夜里,云倾华被一阵的“汪汪”声吵醒,是半圈和圆圈不知道怎么了,在院子里叫个不停。
朝春睡在外间,听到声音,出去一看,回来说:“不知道咱这房顶上有什么,它们老是冲着房顶叫。”
云倾华抬头看了一眼雕花粉饰的横梁,再三思量,道:“你回自己的屋子吧!我这里不用陪着了。”
“嗯?”朝春不解。
“你听我的便是。”
“哦,好。”朝春卷了自己的被子,出了房门。半圈和圆圈顺势钻了进来,圆滚滚的跑到云倾华身边,又是蹭着她的腿又是朝着房梁上吼叫,整个焦急得不得了。
云倾华叹了口气,拿了床头的一件衣裳披上,走到梨木桌边倒了两杯水。对着空气说道:“既然来了,就下来吧!”
没有动静。
云倾华也不急,喝了杯水。这小水壶外面有一层铁槽,槽内放了炭火,是以水是热的。“你要不下来,我可就睡了。”
“哗”的一声,有风划过。“哐”的一下,窗户开了又关,屋内有道人影一闪。眨眼之间,窗下已多了一人。双臂环胸,头微垂,摆了一个自认为非常帅气的姿势。
云倾华朝天翻了个白眼,幼稚。
半圈和圆圈冲了过去,又是蹭又是舔又是爬的,“唔唔”的一通欢迎,显然对人家比对她这个主子还热情。
“乖宝贝,有些日子没见了,又胖了。”某人很高兴的回应。
呕。
云倾华抠了一通酸水,许久不见,这人不仅幼稚,还更加的恶心了。“你来,就是想看它们?”
端木凌立马拍开手里的乖宝贝,坐到她身边,呵呵笑道:“我看它们做什么,自然是来看你的。怎么样了,身体好全了吗?”
“嗯。”云倾华点头,“那日,谢谢你。”
“光谢就完啦,没有一点表示?”
云倾华一愣,“那你想要什么表示啊?”
端木凌呵呵的讨好,“我最近手气不太好,手头有点紧。我娘又对我看得严,所以…呵呵…你知道的。”
云倾华眨着无辜的大眼睛,说:“我不知道。”
“怎么会,你那么聪明,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云倾华耸了耸肩,“我还真不知道。不知道你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你在赌场混迹这么多年,从来没听说过你输的。既然如此,你又怎会缺钱呢!”
端木凌收起了小脸,瘪向一边喝水。十分不高兴的道:“小气。”
那模样像极了一个生气的大男孩。云倾华实在想不明白,就他这时不时露出一副幼稚的模样,到底是怎么坐稳京城小霸王的位置多年不倒的?就真没一个人是他的对手?
耳边传来他的声音:“哎,听说前两天你跟你爹摊牌了?还把你母亲臭骂了一顿,让你父亲tuō_guāng了衣服出了个丑。”
云倾华满头黑线,你才tuō_guāng衣服呢,你全家都tuō_guāng衣服。
“我真是好奇,你到底在云府安插了多少人?”连细节都知道。
端木凌凑近她,似笑非笑。“你想知道?我可以告诉你。以后咱俩可以里应外合,把你家掏空,让它成为一个空壳子。然后你来当家做主,看谁敢欺负你。”
云倾华瞥了他一眼,有他这么挖人墙角的吗?
掏空了云家对她有什么好处啊?
她吃饱了撑着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我谢谢你啊!让我的生命变得不那么的死气沉沉。”
端木凌讪讪的缩回脑袋,呵呵的尴尬一笑。她明显就是不喜欢他这个办法嘛!“我开玩笑的。”
云倾华也不继续追究,问道:“我爹的七万两银子是你偷的。”
端木凌脸色一冷,“怎么,要去跟你爹告状啊?”
云倾华摇头,“我要想告早就去告了。可是,你偷了又送给我,是什么意思啊?”
“自然是博美人一笑喽!”
云倾华挑眉,“你偷我家的钱送给我,然后跟我说是博美人一笑。端木凌,你这脑子果然是不同于常人啊!”
就像送人聘礼,要收聘礼钱一样。这世界上除了他能干出这种事来,可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呵呵,本少爷就喜欢这样的。你是不是跟崇拜我呀!那你猜猜,我是怎么一夜之间运走这么多银子的?”
云倾华道:“自然是有内应啊!”
“然后呢?”
两个人,在寂静的夜里谈论着偷鸡摸狗的事情,毫无违和感,而且还心安理得,越说越兴奋。房顶上的七上翻了个白眼,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一对男盗女……
嗯,只有男盗,不关女人的事。
云倾华说:“七万两银子,不是小数目,一夜之间明目张胆的抬走也不太可能。我猜,你们应该是拿一个空箱子放进去,然后把装有银子的箱子换出来。并且换的是最里面的箱子。
一般情况下,盗贼偷银子,肯定是从最外面的开始偷。所以,人们检查银子,只会看最外面的箱子,看到里面的银子还在,就以为没有问题,然后数数箱子数就可以了。
等到最后一箱,你们把所有的空箱子都放在最外面。人们就会习惯性的以为,银子是一夜之间被盗走的。其实不是,银子早在很久以前,就被一点一点盗走了。我猜的可对?”
“呵呵,哈哈。”
“云倾华,我发现你真是聪明。咱俩要是联手,一定是双剑合璧,成为史上最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