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不忿的推搡中,吴天从睡梦中豁然惊醒,环顾四周却第一千零一次失望。
“上班时间不要睡觉,小心领导骂你!”屠宰场的伙计如此的提醒。
时间过得飞快,吴天已经被时间磨砺的失去了所有的棱角,曾经的雄心壮志和坚定决心,都已经被磨成了圆润的圆滑,以及所谓的长袖善舞的“风骚”。确实挺骚气的,一身的骚臭味道。
换下了工作服,洗了个澡也没有把身上根深蒂固的味道祛除,吴天把新买的毛巾搭在肩膀上,跟伙计一起下班后约定在网吧里比拼一把枪法。
只是,在吴天在嘈杂的网吧里,找到了个相对安静的位置坐下后,在开机的一点时间里不经意的偏头中,发现一个身穿白色如同一朵白莲花的长发温婉的长发女孩时,吴天的世界变了。
或许,只是长相类似而已?
只是,吴天却依旧肩膀上搭着毛巾一路上的尾随,直到女孩租住的居民楼。
一百块钱买了一条毛巾后,找的零钱都归了居民楼底下的八婆,以此获得了白衣女孩的作息规律和名字。吴天没有丝毫的害羞,吴天没有丝毫的犹豫,吴天也没有丝毫的遮掩,吴天只对八婆说了一句,“那个是我的前女友。”
吴天没有说谎,的确是前女友,只可惜却被吴天亲手掐死了。吴天不该见异思迁的,可吴天却总觉得自己不应该错过这个似乎曾经在记忆中遇到过的女孩。
只是,为什么总是记不起女孩的名字呢?明明那名字是那样的熟悉?似乎与一部电影里的女主名字一样的发音。
“喂,真的好巧啊,我们真的很有缘分啊!”明明是提前踩点后专门请假在餐馆里呆了大半个下午,连米线都吃了三碗了,可吴天却依旧在老板鄙夷的眼神中,做出了惊喜的表情。
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四回就是朋友,吴天终于有了白衣女孩的电话号码。尽管,电话号码的标注却是一个字。
“喂。”
为什么总是记不清白衣女孩的名字呢?吴天记得自己的记忆没有这么差的。
下午还万里无云,晚饭点就已经变成了乌云密布的样子。吴天感冒发烧,所以请了个假。白衣女孩专门给吴天送来了爱心盒饭。
只是,在白衣女孩来的半路上,天就开始下起了瓢泼大雨。吴天虽然感冒发烧,可却也不能坐视白衣女孩被雨淋出病来。吴天知道感冒发烧的难受,当然不可能让白衣女孩因为给自己送饭而生病。
雷鸣电闪之中,吴天勉力的撑着被四下里乱吹的风吹的几乎难以把持的伞柄,深一脚浅一脚的行走在积累了好深一层雨水的路面上。尽管额头烧的厉害,可吴天却不准备就此退去。雨下的越大,吴天心里就越发的焦躁。这么大的雨,为什么自己要同意白衣女孩给自己送饭呢?难到自己已经病的连出门都做不到了吗?
天空中的乌云压抑的厉害,原本黄昏时分的天地似乎提前一步来到了夜晚。吴天深一脚浅一脚的向前行走,不停的四下里张望着,想要更快的找到白茫茫雨幕后面的白衣女孩。
然而,就在吴天拐过了一个空无一人的街角后,让吴天惊骇欲绝的一幕赫然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一群形象狰狞的恶徒,正在对着地上的女人惨无人道的施暴!
白茫茫的雨幕之中,黑色衣物的映衬下,一只无力张开的手掌下方,赫然是一抹触目惊心的沾染了血色的白色衣服!
“哦不……”
黑暗之后,只要人还活着,黎明就会如约而至。吴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总而言之,吴天再一次的回到了原点。
看着面前这张美丽却又苍白的脸庞,吴天摆出了自认为最为和善的微笑,语调平缓而和善的解释道,“你刚才昏迷的时候我刚刚路过,正好把你救了下来。”
“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女孩难以置信的问吴天,“我刚刚真的没有死吗?”
深吸了一口气,吴天认真的点了点头。
世界是一个圆环,如同一条咬住自己尾巴的蛇,不停在原地转圈。吴天感觉自己像一个局外人,以旁观的身份看着一幕幕发生在自己眼前的事情。曾几何时的亲身感受变成了从旁的旁观。吴天不知道世界到底是怎么了,自己又到底遇到了什么。而白衣女孩,到底又怎么了。
吴天想要挣脱开这一圈圈循环往复的圈子,似乎每转一圈事情就会变的更加糟糕一分。就像是壁钟的指针,指针每向前移动一分,就代表生者的性命少了一分。上初中的时候,为了激励学生们刻苦努力的学习,年过半百的数学老师曾经提议学生们在消极懈怠的时候想象自己只剩下了一天的生命。如此一来,时间就会变得紧迫起来。
只可惜,接下来的好几天里,吴天都深深的陷入了因为“生命危机”而附带的及时行乐的悲观情绪里。连命都没有了,为什么还要刻苦学习枯燥而且没有意义的数学算式?
时间已经不多了,可吴天的所有努力,却依旧只是相当于将原本匀速的时间指针,加速向前推动。然后,就是新的一圈。只是,在这一场看不到尽头的无尽圆周运动中,指针真的会有停下的一刻吗?
是的,壁钟发条将所有的扭力都发泄出来后,时钟就会缓缓的停下,停止在某一个永恒而固定的瞬间。
世界变成了静态,灵魂也因为定格。即便灵魂内部有再大的空间。一旦时间定格,那也只是一处定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