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美妍抬头望着沈临风的侧脸,摇曳的灯光照着他的脸庞忽明忽暗。
“你呢?”
“我?”
“嗯,你刚刚说的故事,为民除害的年轻人就是你吧?”
沈临风来了兴致,他重新坐下。
“你如何这么肯定?”
施美妍露出一脸的俏皮模样。
“我不光能猜中这个,我还知道你的救命恩人,就是今晚坐在你旁边的那位姑娘。”
“哈哈……真是好眼力。你怎么看出来的?不妨也教教我。”
“你?”施美妍摇了摇头。
“不行,不行!这可是天生的。”
沈临风再次大笑,看来这美妍姑娘并非是冷若冰霜。她的内心也有可爱纯真的一面,只是这珍贵的一面,已经被她心中的仇恨给深深的埋藏了起来。
施美妍轻咳一声,说道:“我为你斟酒之时就发现,你旁边的姑娘一直在观察着你。你的眼中略带柔情,但又强迫自己移开了目光。而且,她不停地捏着手中的银勺,像是在为刚刚看你那两眼而责备自己。”
沈临风:“……”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姑娘……喜欢你!”
沈临风:“……”
施美妍确信自己猜的没错,脸上的笑意更浓。
“她因为喜欢而观察着你,但又不得不将充满爱意的目光从你身上移开。这表明……她想爱却不能爱。”
施美妍脸上的笑意逐渐消失,她揉捏着自己的衣角。
“我又何尝不是呢?”
这一句话虽然说的很轻,但沈临风还是听的一清二楚。
施美妍可能觉出自己言中有失,她急忙起身。
“今夜我同你说过的话不能跟任何人提起。”
“放心!”
凉亭四角的灯笼不停摇曳,一缕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晃动。施美妍的面色微红,她挎起竹篮转身而去。
“我又何尝不是呢?”沈临风细细品味着这句话的含义。她不过是想给死去的父亲一个说法,化之林不能说毫无过错。但归根结底,这一切的源头不就是那帮烧杀抢夺的土匪吗?
若是能斩杀了这帮土匪,那也就等于了却了施美妍的心结。说不定……还真能成就一段美好的姻缘。
想到此处,沈临风已经暗下了一个决定,他要为这个刚刚结义的兄弟做一件事。
皓月悬空,洒下的光芒笼罩着这棵百年古树,沈临风拉长的身影渐渐地从台阶上消失。
晚风划过,灯笼晃动的更加剧烈。古树粗粗的树干一明一暗,而其后的两道身影同样的一隐一现。
“刚刚这臭小子说的话,你可都听见了?”
“嗯!”
“哼!那你还等什么?”
“我……我没有时机下手。况且,我也打不过他,”
“既然打不过,那你便智取!”
“智取?”
“他们不是后天上路吗?你一定要想尽办法跟他们一同前去。”
“然后呢?”
“给!你拿着这把匕首,我已在刃上浸上了剧毒。还有这毒药,无色无味极难发现。等时机一到你就……听明白了吗?”
“我……嗯!”
翌日。
阳光明媚,晨风徐徐。
几只鸟儿欢快的在树间来回穿梭,枝头上结满了晶莹的露珠。鸟儿落在枝头微微晃动,本来就摇摇欲坠的露珠瞬间掉落。
树下摆着方形木桌,桌上酒肉饭菜一片狼藉。几个穿着朴素的男人伏在桌面呼呼大睡。几只胆大的鸟儿落在肩头,竟也浑然不觉。
街道边的大树下,几乎都是这般景象。城民们狂欢了一夜,以至于日上三竿都还没有醒来。
“铛!”一声铜锣如平地炸雷在整座城内回响。
鸟儿受惊振翅高飞,枝头晃动剧烈,一排冰凉的露珠齐齐坠下。
“哎哟!”
一名沉睡的男子突然起身,冰凉的露珠顺着他的后脖流进衣服内,顿时让他清醒了不少。
街道两边的住户纷纷开门,或者是开窗探头张望。至于露宿街头的男人们,也都睁开了惺忪的睡眼。
“哟。干什么的这是?”
“你他娘的喝酒喝糊涂了吧?今天是颁发城主榜令的日子啊!”
“又颁?”
“听说是化公子腰上挂的玉牌丢了。”
“……”
“铛!”领头的侍卫将铜锣敲的巨响,像是故意在叫醒这些疯狂了一夜的城民。
街道上渐渐涌满了围观的城民。
侍卫见人都差不多了,脑袋随之一扬,大喊道:“今日未时,城中水台颁布城主榜令。诸位城民欢迎前去观看。”
“铛!”
“今日未时,城中水台……”
侍卫一边敲着手中的铜锣,一边缓慢的朝前行进。
沈临风趴在过道的围栏上看着眼前的侍卫徐徐走过。关于今日的城主榜令,他倒是听钟瑞达提过几句。说是化之林上次去迷林狩猎时,丢失了一块珍贵的白玉腰牌。
所以,今日又要悬赏五百两黄金派人二入迷林。
这就奇怪了。
沈临风手掌托腮,他为何不在第一次进入迷林时直接委托我们寻找呢?难道说,他是刚刚才发现玉牌丢失的?
但是,凭他的财力,区区一块玉牌又何足挂齿呢。难道说,这块玉牌对他的意义重大?既然如此重要,为何只悬赏了五百两?
难道对他如此重要的玉牌还不及一匹马儿?
沈临风越想越觉得疑点重重,化之林曾说过他是爱马之人。所以才会悬赏出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