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遮阳华盖之下的卫峥席地而坐,目视着前方宋王戴偃走来,心思追忆到了后世决定曹操与袁绍谁才是中原之主的“官渡战役”。
此情此景,何其相似。
卫国兵将处于弱势,而宋国举兵十万之众,数倍于卫国,又是在这中原之地。
然宋王戴偃在卫峥眼里不过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匹夫,说句不好听的就是个脑子残缺的国主,袁绍的智商“波动频繁”,关键的官渡战役脑子不够用,但戴偃的智商非常“稳定”。
戴偃和袁绍相比也拍马不及,袁绍帐下好歹有众多谋臣,而宋王戴偃不得民心,无谋臣良将,帐下臣民表面上只会对其阿谀奉承,无所不从,而背地里却是称之为“桀宋”。
作为“仁义”宋襄公的后嗣,宋王戴偃果然前来赴会了。
卫峥见戴偃越来越近,旋即收敛了心中思绪,连忙从席垫蒲团上起身静候而立。
宋王一到遮阳华盖帐下,卫峥顿时一脸笑意而拱手说道:“宋王真乃英姿焕发,非凡之君也!”
“宋王请先坐——!”卫峥又连忙伸手示意,一脸赔笑的说道。
面对未知的示弱宋王偃满不在乎,并毫不客气的席地坐下,没有丝毫觉得不妥,坦然受之却又非得“谦虚”的说道:“卫君与孤皆为一国之主,大可无需相让!”
“哎……”卫峥连忙罢手笑道:“宋王此言差矣,宋王本来就年长于卫峥更为王者,卫峥不过是一路小小诸侯,自当宋王之尊贵高于一等,卫峥岂敢失了礼仪尊卑?”
“卫君也坐吧——!”宋王戴偃一副居高临下的口吻说道。
“宋王真乃仁义之君!”卫峥笑着竖起大拇指,席地而坐之际,两国之主对案而望,面对宋王戴偃始终一副高姿态的模样,卫峥并不介意,笑意始终挂于面容,更亲自酌酒两樽,持杯笑道:“来来来,卫峥敬宋王一樽——!”
卫峥遮袖一饮而尽,宋王好酒,自然当仁不让。
这酒水倒也是并未做手脚,宋王虽不得民心,但终归是宋人的王,倘若被毒死在这里,对面那十万大军必成哀兵,而哀兵必胜,卫峥当然也不会傻到去下毒。
酌酒灌入咽喉,卫峥放下樽杯便感慨的说道:“说起来啊,卫宋两国渊源流长,宋襄公霸天下之时,卫国就与宋交好,两国至今数百年从无刀兵,如兄弟骨肉,同手足啊。怎奈何,如今宋王举兵伐我,悲夫啊——!”
“哈哈……”宋王戴偃听此言,看卫峥愁色之容,大笑一声便斜视着对方嗤笑道:“大争之世,卫君之言,自欺欺人也!”
“宋王果然真英雄,天下豪杰也!”卫峥再次竖起大拇指而道:“霸气概四溢,如此大争之世,宋王必霸天下——!”
卫峥再次酌酒诚邀,笑眯眯的附和道:“来来来,我们再喝一樽,你我坐而论天下,杯酒而论英雄——!”
“孤帐下大军如乌云压境而来,箭在弦上已不得不发,卫君有什么事就直言吧。”放下酒樽的宋王,当即说道。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然可延缓再发的嘛,你看我只有区区两万兵马更背水列阵,而宋王拥十万精锐之兵,孰强孰弱、谁胜谁负早已有了定数,宋王何必急于一时呢?”
卫峥尽显弱势之态非但没有让宋王警觉,反而非常喜悦,更加觉得自己英武无敌之姿威震八方,宋王淡淡的说道:“卫君既已知必败,不若就此归降于孤,免得刀兵相交而死伤无数,如何?”
卫峥旋即回头看向自己大军所在方向,同时看了眼天空的曜日,再次回目便一脸无奈的说道:“然宋王看,我军已然摆开了阵仗,如若不打一架岂不是白忙活了?”
“既如此,何须废话?速速开战便是——!”宋王偃这暴脾气说来就来,当即起身就要折返而去。
“宋王且慢——!”卫峥连忙起身说道。一脸赔笑进行一番说辞才让戴偃重回坐下,再次为宋王亲自酌酒一樽,示意其品酒,而他继续说道:“宋王啊,卫峥此举实乃愿与君求和,止刀兵,息人事——!”
“呵呵……”宋王嗤笑一声,戏谑的看向卫峥说道:“孤道听途说,卫君乃鬼门传人,天下云鬼门纵横策士,口舌如利剑、口辩如利刃。卫君莫不是以为任凭三寸不烂之舌便能让孤撤军?罢兵?言和?”
“如若仅凭口舌便能让宋王撤兵,卫峥也想啊,然宋王何许人也?岂能如那些世间凡夫俗子一般,仅凭口舌而小施以微计便能上当的?”卫峥如是说道,面色一副坚信不疑。
“那是自然——!”宋康王笑呵呵的道。
卫峥一脸赔笑不断,不知是附笑、嘲笑还是讥笑,反正笑是不会有错的,不一会儿便言辞诚恳面向戴偃说道:“宋王如若愿意此次罢兵,卫峥必将把河东一郡悉数拱手献于宋王,从此卫宋两国划水(黄河)而治,而且卫峥起誓宋王若有召,卫国必响应之。”
宋王戴偃愣了愣,看着卫峥满脸诚恳之色不由得相信了三分,带着狐疑之色凝视着对方:“河东一郡悉数献于孤?宋卫划水而治,卫向宋称臣?”
“正是——!”卫峥连忙肯定的应允,更借此机会又赞扬道:“宋王拥汤武之象,必霸天下也。卫峥不才,然宋王之身扑面而来的霸气却是告诉卫峥,顺君则昌,逆君则亡矣——!”
卫峥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只感觉心生作呕,觉得自己的智商也跟着这货直线拉低,而且还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