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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时日以来,身在朝歌都城内的姜牧可谓是坐立不安,卫峥“一死”便是宣告姜牧的失势,百司长的位置还没捂热几天就被罢免,即刻在卫国庙堂被孙谷架空。
但姜牧好歹是位列亚卿,先君时期出使魏国立了大功,如今也无大过,若是连爵位都剥夺了,吃相实在过于难看,孙谷也不想落得个坏名声,如今卫峥已经“死了”,日后有的是机会收拾这个前朝遗臣。
姜牧的封地也不小啊,怎能让他坐享其成?
……
朝歌都城南门。
今日的姜牧以称病为由并未入朝,此时此刻,一辆马车停靠在了南门内部,车上下来之人正是姜牧,此刻的姜牧面色红润,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
“快开城门——!”姜牧当即命令守关吏员说道。
南门徐徐大开,火急火燎的姜牧小步快走的出城外遥看前方,不消片刻,只见远方一支大军浩浩荡荡而来,战旗迎风飘动,战旗上的“卫”字,看在姜牧眼中却是激动莫名。
“日思夜盼,终于盼您归来了,君侯——!”姜牧呢喃的自言自语,看到这一幕感觉这些时日受的苦难都值得了。
……
卫宫廷大殿。
“报——!”
“启禀君侯,白将军亲率万众部将已从南门而入。”
卫峥的大军在内应姜牧的接应下南门大开,毫无阻力的从南城鱼贯而入,大殿之上来报的斥候说完便下去。
一屁股坐在地上的孙谷听到这个消息,面色惨然巨变,连滚带爬的出大殿,口中不断念叨:“孙谷有罪,孙谷有罪……”
这一幕让群臣皆惊。
座上的姬焕全然不知发生了什么,孙谷竟然变了一个人似的,如同疯了一般,此刻哪还有前段时间权倾朝野的形象啊!
庙堂之上发生这么一幕,姬焕这个傀儡君主哪里有什么主见,完全是六神无主,殿下群臣不知道状况,也是无话可说。
这时,石氏石昊出列捡起了地上的密报锦帛,一看之下整个人都懵在了原地,这一幕让大殿之上的每一个人都倍感不可思议,密报之上到底写了什么?
先有孙谷,再有石昊,这些权臣看到密报无不宛若见到不祥之物一样,骇然以失色。
许久,稳定了心神的石卿强作镇静,便看向大殿之上的姬焕,道:“君侯,还请命群臣移驾宫外,迎接白将军……”
“好好好!”姬焕连连说道,立即下令并亲自离座而率领群臣离开大殿,惟有石昊站在了原地,待得一众大臣离去也没有移步。
这时,宁元拿过石昊手中的密报,一看之下惊骇的连连跑出去。
庙堂之上只剩下石昊一人,惟见其仰天长叹,闭目而语:“山雨欲来,朝野危危,飓风过岗,伏草惟存……”
……
另一边,万众大军从南门浩浩荡荡驶入朝歌城内,致使城内百姓好奇的顿足观看,率先进程的士卒一个个身披黑金甲胄,威风肃啸,凛凛盛人,这些士卒的黑金甲胄赫然便是来自魏国,而这些士卒无不是斗士营帐下的军士,卫峥的绝对亲兵。
“这是……”城门旁侧,站在姜牧身边的一士子装扮的男子见到这一幕委实不解,此人赫然便是剧辛。万众大军集结入城,非常人的剧辛看这一幕即便不知道状况也知道卫国此刻怕是要出什么事情了。
“先生稍安勿躁!”姜牧笑道,继续遥看前方,直到大军中一辆醒目的车乘缓缓驶来,姜牧见到车旁策马而行的孟贲和苏秦,苏秦他不认识,但作为卫峥贴身侍卫的孟贲却是认得,当下心中大喜,便是小步快走的前去迎接。
这一幕看的剧辛颇感意外,车内到底是何人?
马车停顿了片刻,姜牧再旁侧不断点头,随即车乘继续前进,姜牧回到剧辛身边便是说道:“先生且随我一同而来!”
剧辛丈二摸不着头脑,看着车乘进入城内,不由得随同姜牧同行而去。
……
卫宫廷入口。
空旷的入口周边人烟稀少,惟见一人在廷前匍匐跪地,颤颤巍巍,这个人便是当下卫国群臣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权倾朝野的孙谷。
自从看到密报,便知道祸事将近,这一刻的孙谷又怎可能还不清楚那场离奇大火为什么会发生。
然而事后幡然醒悟却是发现一切为时已晚,卫峥的行动之迅速,完全没有给他一丝一毫的反应时间,孙谷终于发现自己始终被卫峥玩弄于股掌之间不但浑然不知,反而洋洋得意。以为拥立了一个傀儡可以再现孙氏昔日之荣光,却不料年纪轻轻的卫峥竟是如此深谋老辣,城府深入瀚海。
晚了——!
知晓大势已去的孙谷,如今只能等待末日般的审判。遥想昔日那黄粱美梦,三家分晋,田氏代齐,欲取而代之,万万想不到会落得今日这番地步。
姬焕率领的群臣也出来了,毫无主见的姬焕看到孙谷颤颤巍巍的与庭前面朝前方匍匐跪地,除了三卿,群臣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时间缓缓推移,卫国群臣的目光刷的一下投向远方,只见一支满带肃啸之风的军士鱼贯而来,这一幕让群臣色变,这些军士一个个身披黑金甲胄,卫峥帐下的卫之斗士,其行动无不整齐划一,井然有序,数千军士顷刻间包围了宫廷。
这一幕看的姬焕面色巨变,群臣惊骇。
到底发生了什么?
“大胆,卫之宫廷禁地,未经君侯之命,你们这是要造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