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主您果然不知道啊。”唐敢没头没脑地冒出来这么一句。
谢钦和唐忠听了,心里却齐齐咯噔一下,表情顿时就变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
唐家骓看着唐敢,语气毫无波动,听不出丝毫的情绪。
唐敢正色说道:“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属下斗胆,向堂主请教一个问题。”
唐家骓还没说话,他旁边的那个青年护卫就厉声呵斥道:“唐敢!成何体统!你忘记规矩了吗?!”
“我,我没有!”唐敢有些慌了神,叫道,“属,属下只是斗胆……”
“什么斗胆——”青年护卫厉声道,“是堂主在问你,不是你在问堂主!”
这时候唐家骓开口了:“唐拾,让他问吧。”
唐拾闻言,立刻应道:“是!”随即对唐敢说道:“你问吧。”语气温和了许多。
“是。”唐敢恭敬地应了一声,对唐家骓说道,“堂主,属下想斗胆问一句,您设立了什么秘密部门吗?”
谢钦和唐忠的表情顿时变得更难看了。
之前众人哄骗他的时候,就说是唐家骓负责的特别小组,行动都是保密的。
唐敢现在问出这话,就代表着,他对众人的说辞起疑了。
谢钦心里暗暗纳闷儿,到底是哪里出了漏洞,让他起疑心了?
唐家骓听了这话,没有回答,似乎是在沉吟。
唐拾则对唐敢说道:“唐敢,你应该有一个充分的理由吧?以你在内门的位阶,是没有资格知道这种事情的。”
“是的,我知道,”唐敢点了点头,随即说道,“至于理由,属下确实有充分的理由,堂主回答了,属下自然不敢隐瞒。”
“你这话的意思,是堂主不回答,你就不说?”唐拾反问道,“唐敢,你这是僭越知道么?”
唐敢表情变了变,低声说道:“属下…属下明白,但属下实在是……满腹疑窦……”他顿了顿,又道,“属下想过了,这种机密属下没有资格参与,所以换一种问法——斗胆问堂主,您的手下,有唐忠这么一个人么?”
谢钦一听这话,脑袋里嗡的一下,浮现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早知道就不让忠兄用真名了!
虽然到了这个份上,用真名假名都一样,只要唐敢跑过来问,那众人的谎言被揭穿基本就是时间长短而已,但问题的重点不是这个,而是唐忠用了真名,唐敢又这么一问,如果唐家骓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名字有所怀疑,仔细一琢磨,那唐忠的身份就暴露了,同时,他的假死也暴露了。
这才是最要命的。
“内门没有这个人。”这时,唐家骓沉声说道。
他的声音依旧听不出情绪来,所以,谢钦也不知道他是察觉了,还是没察觉。
唐敢吁了一口气,谢钦看到,他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多谢堂主,属下明白了。”他躬了躬身子,恭敬地说道。
“现在说出你的理由吧。”唐拾说道。
“是,”唐敢应了一声,说了起来,“当时属下的护卫都被迷倒了,属下被困在厕所里,哥老会的那些贼人想把门砸开,夺去属下的性命,属下听贼人头头的口风,是想拿属下和那五个护卫的性命,挑动我堂和哥老会全面开战。”
“什么?”唐拾失声叫道,“哥老会要想开战,直接宣战就是了,为什么要用如此曲折的手段?而且,这手段对他们自身还没什么好处,我堂要真的跟他们开战了,他们是没有任何道义可言的!”
“属下也想不明白。”唐敢回应道。
“因为哥老会内部不是铁板一块。”
唐家骓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唐拾和唐敢、加上趴在货箱顶上的谢钦和唐忠,连带着一众青年护卫,听了这话都吃了一惊。
而谢钦的吃惊程度要比他们更甚,他们可是窃听哥老会那帮街舞逗比才知道的这个情况,要是没窃听,只看到这帮人去刺杀唐敢,他们也会跟唐拾等人一样云里雾里,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但唐家骓却一句话就道出了真相,好像他也听到了街舞队的谈话似的!
只听唐敢的几句话就能做出如此精准的判断,这个唐家骓真是不简单,果然不愧是九毒堂的堂主!
货箱顶上,谢钦和唐忠面面相觑,地面上,唐拾和唐敢面面相觑,都没反应过来。
唐拾转身对唐家骓说道:“属下愚钝,请堂主明示。”他这一句话说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唐家骓道:“原因很简单,你也说过了,他们为什么不宣战,不宣战而采用这种手段,这说明,公开宣战不是有没有,而是能不能问题——哥老会不能宣战,这意味着领导层没有达成一致。”
谢钦听得瞠目结舌,这个唐家骓,脑力已经堪比焕兄了。
想到徐焕,他不禁又想,也不知道焕兄看没看到我们的微言,不过现在这么晚了,他应该睡了吧?唉,现在信号不好,也没法看他回信了没有。
那边唐拾又问:“既然没有达成一致,那他们又为什么要派人来刺杀呢?”
唐家骓道:“派人刺杀,不是哥老会整体的决策,而是某一个干部独断专行,想必哥老会已经就开战与否分成了主战主和两派,那个干部,自然就是主战派的了。”
全中了!谢钦心里一动,这也太厉害了吧!那哥老会的山主张弩,比起唐家骓来,压根就不够看!不对,应该说压根就没有可比性!这应该拿哥老会的舵把子来跟他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