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唐听着吴常的解释,心中愤然:“只是坠了你的威名,你便要杀人么?”
李演好奇的看着吕唐,从吕唐的眼睛中,李演没看到虚假。
仿佛他真的是在问罪。
但看着吕唐身上的差役打扮,很显然,吕唐是顺天府的人,是常亮的手下。
李演想不通,常亮的手下,怎么会有像吕唐这般正直的人。
“是啊,这可能就是你不如熊鱼的原因了。”吴常说着再次把剑扛在了肩膀上,从始至终,他的剑都没有出过鞘。
吕唐没有想到,吴常竟然认识他,从年龄上来看,吴常应该比他要年轻一些。
吕唐道:“熊鱼师姐枪法远在吕唐之上,恐怕你要胜她,也没有那么容易!”
吴常点了点头:“跟她打,剑是要出鞘的。”
吕唐听着吴常的话,脸上没有丝毫愤怒。
周围的家丁和差役却有些愣了,他们虽然不是江湖中人,但江湖中,最顶尖的那几人,他们还是听说过的。
“乖乖,定澜枪熊鱼啊!”
“这个人给熊鱼叫师姐,难不成那个人,他是唐魔?”
“怎么,难道你们都不知道,拿剑的那个人,是天下第一剑吴常么?”
最后一个说话的人随即迎来一群人的鄙夷。
“无常剑有什么稀奇的,他已经在京城住了好些日子了。”
“是啊!我听说,吴常来京城是来寻仇的!”
“胡说八道,吴常怎么可能来寻仇?我听说,是来找他师父的!......”
“嘿,我刚才去前厅看了看,你们猜怎么着?府里一个人都没死,看门的几个兄弟让打晕了,其他人都是自己主动躺下的。这群孙子,平日里看不出来他们有这么精!”
李演交谈,一时间有些失神。
过了一会,李演抬起头了,发现吴常和吕唐都在看着他,这才想起,事情还没有结束。
“常少爷,四万两白银,李演拿钱就走。”
常亮知道了来人是吴常,而且似乎和李演相熟的样子,那么即便今天吕唐在这里,那也保不住他。
没听人家说,杀吕唐,剑都不用出鞘的么?
但常亮不傻,他想赌,李演不会让吴常杀他。
杀了他,不但得不到银子,还会惹上官司。
吴常,他们不敢动,但李演终究只是个大夫。
常亮道:“帮助难民过冬,我常家倒是愿意,只是四万两白银,李大夫是不是有些强人所难?”
其实常亮的话算是已经妥协了,但临了还不忘提醒李演不要狮子大开口,你只是个大夫。
李演自然了解他的意思,倘若常亮不还价的话,事情还有些麻烦:“三万两白银,再加上沈林峰的命如何?”
常亮还没有说话,原本扛着剑的吴常眉毛却挑了挑,看着李演,有些不太高兴的样子。
常亮顿时吓了一跳,吴常的脸上很明显的表达着一个意思:为什么要让步?他不同意我可以杀了他的。
李演没有理会吴常,常亮摸了摸脑门上的汗道:“像沈大夫这样的人,也确实值得上一万两白银了。”
常亮很无奈的解释了一下,李演并没有让步,依旧是公平的。
他怕吴常一个不高兴,直接把他杀了,他叫吴常,你怎么能相信他会按常理做事呢?
常亮站起身来:“李大夫,沈林峰因为蒙骗钱财,被关在牢里,今日便能放出。但三万两白银,我常家一时也拿不出,但三日之内,必定差人送上门去。”
李演看了看吴常,见吴常很嚣张的点了点头,于是也应了下来。
二人出了常府大门,李演道:“今日多谢吴先生相助,李演感激不尽。”
吴常道:“李先生客气了,只是吴常有些好奇,李先生怎么会知道,吴常会到的?”
李演笑了笑道:“吴先生虽然以匪盗自居,但李演看人却不会有错,今日就算李演不来,常庆丰也断无活命的可能。”
吴常沉吟了一番道:“常庆丰会死,但我出手的话,终究是不如李先生做的漂亮。只是,吴常杀他,并非是为了死去的流民”
李演皱了皱眉道:“那是为了?”
“为了那些强盗。”吴常转过头来,很认真的看着李演说道:“强盗,即便是饿死,也不会去抢流民的。”
李演心中一震,强盗不抢流民,因为,强盗在做强盗之前,他们就是流民。
没有人生来的志向就是做强盗的,只是实在活不下去的时候,他们就成了强盗。
用官家的话来说:“穷山恶水出刁民!”
李演道:“倘若吴先生来京城,是为了寻李演报恩的,那我们现在扯平,吴先生也可以回从龙山了。”
吴常脸上泛起了笑容道:“不愧是演大家,即便不在军中行医,却也挂念着从龙山的安危。”
李演没有否认,说道:“从龙山乃是西南边境的重中之重,恐怕不是吴先生一句话安定的了的。”
吴常点了点头:“自然,南徐依旧会打从龙山的主意,但吴常,也没有欺骗他们,从龙山丢了,吴常会去南徐的皇宫要回来。”
“这么说,吴先生来京城,不单单是为了寻李某了?”
“这件事,坊间传闻也没错!吴常确实是来找人的。”
“哦?吴先生难道在京城也有旧识?”
吴常的神色变得严肃起来道:“吴常的启蒙恩师,现居京城。恐怕李先生想不到,吴常即便成了传闻中的天下第一,恩师也是不愿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