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桑人冒着风和海浪快速干活,将海边插上了二三十把尖刀。
他们埋刀的地方在海边,就在冰盖的边缘处,风吹浪打,待在这种地方是很危险的,所以他们干活速度很快。
随着风势渐大,海浪越来越大,拍在冰盖上发出‘砰砰’的声音,极其骇人。
看着这些竖起在冰面上的刀子,李杜明白他们捕杀海豹的手段。
海豹的肚皮很软,它们爬行的时候要贴着冰面,这样当有利刃露出冰面,它们从刀子上经过,会被刀子割破肚皮。
因为海豹全身有厚厚的脂肪,脂肪层中神经并不丰富,所以它们感觉不到疼痛,最终会失血过多死亡。
李杜说道:“我见过这种捕猎方式,但那是用来捕猎鳄鱼,没想到还能用这样的法子捕猎海豹。”
大伊万奇怪的看着他道:“捕猎鳄鱼?你见过有人用这种方法捕杀鳄鱼吗?”
李杜耸耸肩道:“没亲眼看到,但在一些书上看到过介绍。”
大伊万摇头说道:“不,老板,你看到的是假的,捕猎鳄鱼可不能用这样的法子。”
李杜奇怪问道:“为什么不能?鳄鱼的背甲坚硬,不是只能通过肚皮来狩猎它们吗?”
大伊万依然摇头:“首先,鳄鱼是爬行动物,可它们四肢有力,肚皮并非贴着地面;其次,鳄鱼最值钱的就是它们的皮,这样会毁了它们腹部皮甲;最重要的是,鳄鱼腹部感觉敏感,被割伤后会清楚感觉到疼痛。”
听了他的话,李杜愣了愣道:“难道我看的资料是假的?”
大伊万道:“肯定是假的,捕猎鳄鱼靠的是麻醉枪或者绳套,用绳套捆住它们的脖子将它们拖上岸来猎杀。”
布置好刀阵,纳桑人过来招手,带着他们离开这边。
苏打尔纳桑特意给李杜来解说他们这么干的原因,大伊万翻译:“这是个苦活,得冒着风浪去干,还得快点干。”
“为什么?”李杜道,“平时不能吗?”
“平时不行,平时海豹就在海边带着或者在水里,不会深入陆地。而且平时没有海浪的掩护,海豹能看到竖起来的刀子,为了保护肚皮,它们不会经过地面粗糙的地方。”
“之所以动手速度得快,是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海里还会爬上海豹来,海豹发现身边有陌生人会变得狂暴,近身情况下它们可以轻易干掉一个人。”
接下来就是等待,这个活的困难之处都在埋刀的时候。
一群人抿着衣服、缩着脑袋,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眼巴巴的看着远处的海豹。
李杜问道:“不能回去等待吗?过一段时间再回来查看情况,反正死掉的海豹逃不掉。”
“它们逃不掉,但会被吃掉,海豹一旦中刀会流很多血,海里有鲨鱼、岸上有北极熊、北极狼和北极狐,空中有飞鸟,它们都喜欢吃海豹*******长的等待开始了,海浪拍打在岸边溅起大量浪花,一定程度上掩盖住了上面的刀子,但海水上岸后会留下一些,慢慢的就结冰了。
刀子露出地面并不多,因为海豹也不傻,露出在外刀锋太长,它们一旦察觉会避开。
纳桑人眼睛一眨不眨,不过不是盯着刀锋,而是盯着海里。
他们希望此时再有海豹出现,趁着刀子露出地表的部分还没有结冰,有海浪掩护,此时再有海豹爬上岸会很难发现刀子的存在,容易落入陷阱。
可惜,他们眼巴巴的看着,却自始至终没有海豹再爬上来。
苏打尔纳桑等人纷纷摇头,情绪看起来颇为沮丧。
“在极地生活就是这么难,他们冒着危险捕猎十次,恐怕能成功的也不过两三次。”大伊万说道。
李杜想起了当初在非洲草原上碰到的那些游猎民族,他们生存同样艰辛,野外狩猎的难度很大,可不是富豪们开车带枪去玩那样简单。
在野外等了四五个小时,始终没有收获,这次狩猎就等于失败了。
纳桑人又冒着风浪去将结成冰块的刀子凿出来,他们得继续出行,继续去寻找猎物。
陆地上没有收获,他们转向海里,在海边抛下渔网,一遍遍的往冰面上拖渔网。
风浪带着一些鱼出现在海边,这是他们的目标,几次撒网之后他们捕获上来一些体色银白的海鱼。
见此,汉子们依然摇头,这些海鱼数量不够,他们的族群有五六十人,一顿饭就能吃到五六十斤的东西。
苏打尔纳桑去收集齐这些鱼,用刀剁下鱼头扔回海里。
李杜对大伊万说道:“对他们来说,这太浪费了吧?鱼头可以用来做狩猎的诱饵,比如用来吸引海豹或者狼之类的。”
大伊万去和苏打尔纳桑聊了聊,回来摇头道:“这是他们的信仰,属于萨满教的一种吧,他们认为所有生命都会经历生死以及重生的一轮循环,将鱼头扔到海里是为了让鱼获得新生。”
李杜耸耸肩,纳桑人的想法太独特了。
大伊万告诉他,纳桑人给新出生的婴儿取名字是有讲究的,一般是族群里刚逝世的成员的名字,其次是族群里以前死去的重要成员的名字,代表着这些人的重生归来。
所以,纳桑人不怕死,就像信仰那样,死亡只是新生的开始。
大奥摇头道:“这就是他们族群人数越来越少的原因,如果他们怕死,努力求生,那他们可以生存的更久一些。”
在外面干了一整天的活,他们满身疲惫的踏上回程,却只带着二十几条大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