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陈忆年身后的人胸口有大片的血污,脸上有一道可怖的伤口,生生把嘴化成了两半,可以在缺口处看到牙齿,这样的面容配上若有若无的笑容显得很是恐怖。
陈忆年越走越慢,身后跟着的人却速度不减,一直等到那人的前胸贴到了他的后背上,陈忆年假装步伐不稳,一个踉跄就要摔倒,趁着身子斜倒腰部离开了那人的视线范围,顺势拔出了匕首。
倒地以后,陈忆年伸手撑住了地面,用手做支点腿往跟着自己的人扫去,将身后的人扫倒后,立刻反身捂住了他的口鼻,匕首往脖颈上一抹,乌黑的血液从伤口中涌出。陈忆年啐了一口,想起了队长的鬼故事,凝结的乌黑血液,这算是任务提示么?
那把不会积雪的匕首刺进了队友变成的鬼的身体后闪烁起了白光,鬼浑身痉挛抽搐起来,几秒之后就失去了所有活力,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陈忆年将手在雪地擦了几下,抹去了手上的污血,准备离开。
“小陈,快过来。别被大刘他们骗了,他们是鬼。”发现陈忆年三人掉队折回来寻找的队长看到陈忆年后远远的喊道。
陈忆年冷笑了一下,把身子缩到一起,利用风险隐藏住身形,往另一个方向跑去。他心中有一个疑问没法解释,这样的雪山深处一旦雪崩就是大范围的,作为一起出发的同一支队伍,为什么还有人能脱离队伍侥幸存活。看到折返回来寻找他们的队长三人,陈忆年突然想明白了,他们这支探险队之间没有深厚到可以不顾性命,舍己为人的感情,明知身后有鬼跟着也要折返寻找,只能说明自己三人对队长三人非常重要。为什么队长和大刘两边人数正好都是三人,恐怕是因为他们都已经死了!可是能够做替死鬼让他们投胎去的活人只有三个,所以他们分成两个派系来找替死鬼的。
陈忆年在风雪中往雪山最危险的区域走去,那是一片完全未知的区域,地势险恶,一个不小心就会摔落悬崖粉身碎骨,还有雪山猛兽出没,从来没有人涉足过这一片区域。但是对于陈忆年来说这些都没关系,他只要熬过这个夜晚就可以了,甚至都不用考虑如何走出雪山,眼下最重要的就是脱开在寻找替死鬼的队友们。
太阳已经落山,雪山中陷入了黑暗,陈忆年不敢使用照明工具,在雪地中深一脚浅一脚的逃跑,慌乱之中左脚的鞋子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失落了,他的左脚已经被冻成了青紫色,虽然是在梦中,疼痛感却不是虚幻的,像一根根长针扎进脚中,不停的前刺,直到穿透腿骨,在骨髓中摩擦。
因为忍受不住疼痛,陈忆年摔倒在了雪地中,趴在雪地中他看了看荧光手表,已经是凌晨一点,他在雪地中已经逃了五六个小时,想到已经甩开了死去的队友们,陈忆年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接下来只要咬牙等到天亮就可以了。
“小陈,你在哪?小陈,跟我们走吧。”
队长和大刘的声音一起在不远处响起,他们手中的探照灯发出了绿色的荧光,绿光映射在大刘脸上,能看到他瞎了的眼睛中留下的血泪冻结成冰,在冰的末端还挂着一颗眼珠,瞳孔还不时转动在寻找陈忆年。
陈忆年的潜力在恐惧之下再次激发,即使已经不能在站立,他也用两手撑起身子,往前爬去。每爬一步手都要被冻伤一些,爬了不到百米,陈忆年摔倒了过去,摔倒前陈忆年回头看了一眼,队长和大刘已经发现了他,正在往他这里飘过来。是的,是飘,大刘和队长都踮起了脚跟,只有脚尖着地,膝盖没有任何弯曲,却在不断的前进。一边飘着一遍喊道,“小陈小陈,我们来了。”
队长和大刘的声音中有一种指甲剐蹭玻璃的回响,传到陈忆年耳中让耳膜刺痛,有血从耳中流了出来,血接触到空气立刻结成了血冰刺痛着皮肤,各种疼痛交织在一起陈忆年忍不住哼出了声。
“小陈,跟我们走,走了就不疼了,不疼了。”队长又开口了,他的声音中带着一种魅惑,让陈忆年有和他们一起离开的想法,这个想法刚刚诞生,陈忆年就把整个脸埋到了雪中,用寒冷让自己的头脑冷静下来。
冷静下来后的陈忆年环顾四周,新手任务不应该是必死的局面,而是用来让人更加了解规则的,那么就一定还有活路。果然,陈忆年看到不远处有一个快要被积雪封闭的山洞,他还记得自己走的是一片平坦的雪地,这突然出现的山洞想必就是眼前的活路了,其实不管这山洞是不是活路,他也只能赌一次了,比起现在的情况不会有更坏的结果了。
几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陈忆年才爬到了山洞中,山洞中温暖如春,让陈忆年的身体缓慢的恢复过来,不停飘落的雪花逐渐把洞口遮掩住,按照这个速度,在队长和大刘到山洞前时候,洞口会被完全遮掩住,然后陈忆年只要在山洞中等待夜晚的过去就可以了。
“小陈,我们知道你在的,跟我们走吧。”大刘的声音突然在洞外出现,吓得陈忆年抖了一下,好在他的声音传动洞中后失去了魅惑的能力,也不再刺伤陈忆年的耳膜。
陈忆年瘫坐在洞中,决定不再去理会外面的一切,耐心的等着这个梦结束,队长和大刘在山洞外徘徊了很久,终于离开了,听着他们脚尖摩擦雪地的声音远去,陈忆年彻底松了口气。
也不知道在山洞中过了多久,陈忆年耳洞中流出的血已经融化掉了,也因为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