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被抓的人可不少,那些光棍派的最多,原来衙门里的那些衙役也有几个,一个个看到金银财宝就走不动路。”一名学徒挤眉弄眼地说起来,不顾陈长生的脸色突然变得很不好起来:“不过,被抓的学徒们只有寥寥几个,这一下军部那些人都感觉很丢脸。”
这些年轻的学徒向来受英吉利人的特殊优待,平时也进行不少教育,所以纪律尚算可以,此时乱出手偷东西的人很少。但也正是因为如此,不少学徒都认为刘三多给整个学徒群体抹了黑,特别是允许配枪的军部那些人更是觉得没面子。
“别人的事情,不要管太多,我们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李应元嘱咐了一句,想了一想不放心,又多说了几句:“你们议论归议论,可别学那些不长进的家伙,想着偷藏点东西带出去。你们要这样做被人发现了,我可没脸去把你们赎出来。”
“哪能呢,放心吧,老大。”学徒们异口同声地让李应元放心:“我们就守着这些伤兵,想偷东西也没机会去啊。”
前一天刚占领武藏府的时候,情况还比较乱,进入武藏府的明人依附者,甚至那些英吉利士兵都有不少偷藏东西的,那些绿军装的王后游骑兵更是明抢明拿。
不过,等到形势稳定起来后,英吉利军官们立即发布军令,禁制任何人偷拿东西,一切缴纳的物品都要上交。在武藏府大门那边还设立了岗哨,所有进出武藏府的人都要被搜身。
一些人还想浑水摸鱼,被哨兵抓住就会被狠狠打一顿,事后还要被关入黑牢,等军官们有闲暇之后再加以处罚。李应元扫过那些哨兵的做法,就知道想在这时候捞点外快,绝不是容易的事情。
“那些闲汉真是不堪大用,英吉利人都说了好多遍,还想着进来捞油水,现在英吉利人都不让他们进府里来。这帮人,打仗的时候没帮上一点忙,就想着捞好处,就不该带他们过来。”一名学徒说道。
在打仗的时候,医疗部的学徒们也没能帮上忙,但是给伤兵们治伤,好歹是有功之臣,这些学徒们向来觉得自己比其他那些明人依附者要高上一层。
“那些衙役也是的,原来都是给衙门做事,也见过世面的,这时候也跟那些光棍闲汉一起凑热闹,也不嫌丢脸。”另一名学徒接茬说,不顾陈长生的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李应元有些明白过来,看来那位陈捕头在这里扮演的恐怕也不是什么光彩的角色。
“这帮人一点用都没有,不明白英吉利人为什么让他们过来。”
“那你就不懂了,让他们过来,是要让他们交投名状的。”
这些年“三国演义”、“水浒传”等话本小说流传很广,这些学徒又大多识字,竟是把英吉利人的心思猜得八九不离十。
本来明人依附者中骑墙派众多,很多都抱着英吉利人势大的时候抱人粗腿,等官兵或扶桑人重新占上风,就立即趁势转换阵营的想法。所以,平时跟那些大户和扶桑人都有暗地里的勾结,还帮人打探消息,报告英吉利人的动向等。
英吉利人不过是外来户,在定海待不了多长时间,很多人抱的都是这种想法,使得英吉利人在定海表面上风光无比,暗地里却多受掣肘。
不过,这次平灭武藏府,完全改变了这种形势,让人知道英吉利人恐怕是要在定海长住下去了。
那些光棍闲汉和衙役们参与攻打武藏府,也算落了案底,以后不管朝廷还是扶桑人回来,都得说他们从贼,定海本地的大户们也不可能再信任他们的忠诚度,以后除了紧跟着英吉利人走,没有其他道路可选。
只是,看英吉利人这做派,让这些人过来露个脸,如歌或交个投名状之外,竟似根本没想过给他们分润钱财的样子。
想到这里,李应元的脸色猛然大变起来,突然明白,所谓投名状不仅适用于这些人,同样也适用于他自己,当初安德鲁少校不也说过吗,需要对自己进行最后的考验,这就是自己的考验了。
从今天开始,他就不能再说自己只是被英吉利人雇佣的,没有做过什么亏心事。他这次跟着英吉利人抢了一家大户,而且还是整个定海最有权势的一家。
英吉利人到处搜查武藏府,很快就有大量的财物被发现和登记。有好事的医疗部学徒去打听,回来说在武藏家自建的仓库里,发现了大量金银、铜钱、丝绸、布匹、粮食、茶叶、瓷器以及各种值钱的货物,武藏家人居住的居所中也搜出大量精美的玉石玩物和钱财等。
这些财物,粗粗一算,光是金银铜钱和布匹等容易换钱的财物就有二十万两之多,如果把字画、古董、珍贵首饰和地契等全部加上去,恐怕这一次的收获会超过四十万两白银。算是一笔庞大无比的财产。
据说英吉利人攻破县城后从县库得到过价值四五万两的财物,包括金银和粮食等,但和武藏家的收获相比,却是九牛一毛了。
李应元知道,在定海这种海贸特别发达的地方,才会出现家族的财力远胜县库的情况发生,在内陆则几乎不可能发生这种情况。
本来,李应元以为这些财物跟自己毫无关系,根本没有伸手沾染的机会,但很快就遇到很好的机会,可以从中捞取巨大的好处。
下午的时候,一名英吉利士兵到临时的战地医院找他:“应元.李是谁,安德鲁少校命令他过去看看。”
士兵不会明语,就用英吉利语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