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静穆庄重的献祭仪式,立刻被这一声叫喊打破了平静。凤杉月循声望去,原来是一个四五十岁,留着三缕长须的男人,看他打扮,应该是个巫师。
“危国主,这位是谁?”
危康看了一眼金波,不知道他突然喊这么一句是什么意思,不过他也不想让凤杉月知道金波的真正身份。
“他是本国的巫师,名叫金波。”
“原来是金巫师,”凤杉月微笑着点点头,“不知道金巫师刚才贸然打断献祭仪式,是什么意思?”
打断献祭仪式,可是一个大罪。金波听她一句话就把自己的罪名给定了,神情一凛,立刻低头请罪道:“王后娘娘,主上,臣并非故意打断献祭仪式,实在是这祭肉有问题,如果就这么献上去的话,只怕祖宗不喜,所以才这么做的。”
危康听他这么说,也有些紧张起来,“这祭肉怎么了?”
“主上,君上是天子,祭祀所用的规格是太牢,也就是牛、羊、猪三牲,可是王后娘娘拿来的却只有羊肉和猪肉,这分明是没有将我们危方放在眼里。这样的祭肉献给祖宗,只怕祖宗在天之灵也不能安宁呢!”
金波一边说话,一边给危康使眼色。危康还没来得及开口,凤杉月先说话了。
“这位金巫师,听起来你很懂得祭祀方面的事?”
“那是当然,臣身为危方的巫师,这些事情自然是烂熟于心的。臣不过是站在危方的角度思考,请娘娘不要怪罪才是。”
凤杉月冷笑了一声,“只怕你是出于某种私心吧?你刚才说得没错,君上的确是用三牲祭祀,但是,一般的宗亲方国,除非君上特别赏赐,只能享用少牢,也就是羊、猪二牲。那现在我问你,危方属于宗亲方国吗?”
凤杉月的话说得很直白,意思就是你危享受太牢规格的祭祀吗?
金波表情一滞,“自然不是。可是,既然君上要特别赏赐危方,为何不特别开恩,以三牲赏赐,以示君上恩德?”
凤杉月摇了摇头,直接对危康说道:“危国主,你是否也和这位金巫师有同样的想法?”
危康表情严肃,下跪道:“危康不敢。危方只是一个小小的方国,并非王室宗亲,能够得到君上亲赏,王后娘娘亲自送来的祭肉,已经是天大的恩赐,危康不敢再要求其他。”
“那就好!那献祭仪式继续吧?”
“是!”
献祭仪式结束后,凤杉月和她的随从们被安排到别宫住下。参加完危康为凤杉月准备的宴席之后,凤杉月便带着蝶舞回到别宫。
李开这次也跟随凤杉月来到了危方,凤杉月回到别宫后,他立刻前来禀报,“娘娘,我们全部被监视起来了。这座别宫里所有的內侍、宫女、守卫,全都是练家子,而且暗处还藏了眼睛。”
“那是自然的,”凤杉月毫不在意地挥挥手,“危康表面上对我的到来表示欢迎,但他心里肯定打着另外的主意。我看我们要在这别宫住一段日子了。”
蝶舞惊讶道:“他敢软禁娘娘?”
“软禁谈不上,不过也不能随便离开危方就是了。”
李开道:“那我们护着娘娘杀出去,以我们这些人的本事,这小小的别宫还拦不住我们。”
“别别别,我带你们来可不是干这个事的。”凤杉月低声道,“今天那个金巫师有问题,你们晚上派两个人去监视他。”
“是!”
王宫这边,危康举行完宴会,送走了凤杉月,心烦意乱地回到大殿。金波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一脸有话要说的样子。
“你有什么话就快说!”危康对他白天无故打断献祭仪式很是生气,此刻根本不想和他说话。要不是他是东齐国主派来的人,他早就让人当场把他给打杀了。危方立国以来,第一次得到朝廷的祭肉赏赐,这是多么重要的时刻,他居然横生枝节,简直不把危方,不把他危康放在眼里。
金波是个聪明人,他自然知道危康对他颇有意见。
“危国主,想不到两块祭肉就把你给收买了啊!”
危康使劲拍了一下案几,怒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
金波扬眉道:“我的意思是没想到危国主竟是如此容易满足之人,不过是两块王室宗亲分剩下的祭肉而已,就把你的雄心壮志给磨灭了。这大商王后可真有本事,两块肉抵得上几千雄兵啊!”
危康很生气,胸脯不断起伏,他怒瞪着金波,“注意你的态度,别忘了,在危方,我是国主,而你,什么都不是。我要是想要你的命,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金波的命原本就如同蚂蚁一般,若是危国主看得上,尽管拿去。不过,危国主可就惨了,从此以后,就要做大商王室的顺民,每年必须掏空国库,准时给朝廷上贡,否则,一道问罪的敕令可就送到危方来了。啧啧啧,明明可以成为一方霸主,却非要做朝廷顺民,金波真是为危国主不值!为危方不值啊!”
危康起身,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金波面前,单手拎起他的衣襟,把他拖到眼前,冷冷地说道:“不要跟我逞口舌之利。我实话告诉你,既然朝廷已经派了王后来向我示好,我完全可以趁机请王后帮助我危方的百姓渡过难关。接下来,我是继续跟东齐国合作,还是转而和朝廷交好,那可是两说的事。东齐国答应我的粮草和兵器若是十日内无法送到,那就请金巫师离开我危方吧!”
金波在危方,等于是东齐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