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文昭准备起身,似乎是感受到了蔡文昭的动静,那道啜泣之声瞬间消失了。
蔡文昭走了下来,看了一眼崔三少爷,这个家伙依旧磨着嘴,哈喇子淌着,极为的香甜。
轻轻摇了摇头,蔡文昭倒是有点羡慕他的这种心态。
看了眼门外,星空之下,那块石头上的男子此刻早就消失了踪影,想必又是去观碑了吧?
“值得吗?”
蔡文昭突然情绪有点低落,轻轻的朝着最角落走了过去,那里收缩这一道玲珑娇小的身影,此刻侧着身,抱着双臂,整个脑袋埋在墙角里。
蔡文昭心中生出一种不忍,一只手轻轻的伸了过去,想要安抚一下她,只是快要触碰的时候又收了回来。
看着这条娇小的背影,蔡文昭眼中生出了一种疼惜,悄悄的将脑袋探了过去,俯下身:“放心,我一定会替你上第九座剑碑。”
小乔依旧侧着身,似乎是扫了一天地,累的沉沉睡去。
蔡文昭看着她,不再说话,从空间戒指中拿出了一条裘皮,轻轻的盖了上去。
小乔埋在墙角的眼睛睁了睁。
蔡文昭转身,走出了草庐,站在了清冷的院子中,看着远处的那座青丘,然后迈出了步伐。
陈到的故事,以及小乔的父亲。
蔡文昭决定去看看这所谓的剑碑。
此刻月朗星稀,山坳之中,一片寂静,便是连鸟雀都已经安息。
蔡文昭走过那一条清理了一天的神道,攀了上去,走上了那一条唯一的观剑碑的道路。
剑冢是一座大墓,大墓之中葬着万千条剑,不过唯有其中十七座拥有剑碑。
这十七座剑碑按着某种轨迹分布在整个山岗上,然后被一条时隐时现的山道串联。
没有人知道,是先有了山道,还是先有了剑碑。
这条山道极为的寻常,甚至一点都不陡峭,铺着一级级石阶,走在上面有种游园的感觉。
深夜,此刻唯有月华扫在路上,银灰一片。
此刻要是被人看到,一定会杵着手指嘲讽,早干嘛去了,现在知道来不及了?
蔡文昭此刻很平静,他的步伐极为的稳当,一步一步,不紧不慢。
清幽无人的山林里,终于一座石碑出现在眼前。
月光之下,唯有看到一条竖直的条石,想必已经是经过了千万年的风吹雨淋,但是一点都没有风霜的痕迹。
借着点点反光,蔡文昭能够感受道那石碑的四个面上都是有着凹凸不平的文字,只是黑夜之中如何能辩?
不过好在蔡文昭只是来观碑的,只是观碑。
看着这一座石碑,蔡文昭心湖微漾,这便是所有士子趋之若鹜的剑碑,便是连陈到那般人物都沉迷不可自拔。
蔡文昭轻轻的将手抚了上去,石碑的表面触感极为的光滑,甚至有着一点点冰凉,很是舒适。
看到剑碑第一眼不去看碑文,却摸了起来,蔡文昭确实奇葩。
目光离开剑碑,蔡文昭又开始想着四周望去,那条山道石阶到了这座石碑之下,便是戛然而止,只剩下脚下一片平台。
而透过林中缝隙,在山坡之上,依稀间又能看到一段山道,想必上面便是第二座剑碑。
唯有勘破第一座石碑,方能现出连接第二座石碑的台阶。
想到这里蔡文昭心中有些好奇起来,这陈到此刻在第几座剑碑?
月夜之中,清风微微,蔡文昭心中不禁也是升起一番竞争之心。
眼底之中紫意下意识的泛起,这一次在看向碑面时,蔡文昭心跳难以抑制的变快起来。
剑碑的四周极为的安静,唯有蔡文昭一人,甚至都能听到他的心跳之声。
与白日里数十人围在剑碑前不同,此刻极为的空旷。
为了这次观碑,那些士子,宗门皆是有所准备,甚至他们的前辈先人总结了无数的经验,在白天的激动,印证之后,他们很快便是冷静起来,知道观碑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所以只是白天观碑,夜间皆是修生养息。
而且,更重要的原因乃是剑碑之上的刻痕繁复多变,便是在白日都生怕辨别错了,一个个小心翼翼,谁会选择在黑夜之中尝试解碑?
月光之下,蔡文昭借助着天子望气术,依旧有些看不清楚,只是大概有着一个轮廓,印象。
只知道,这石碑之上,有着无数的粗粗细细,深深浅浅的线条,这些线条之上残留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念。
这种意念气若游丝,却延绵不绝,布满了整个碑面,这些意念随着那无数次交汇的线条,变得深奥莫名。
在许多人看来,这些线条自然是有意为之,必然是有着意义,可能是文字,可能是剑经。这些线条,就像是最古老的书法,在历史的变迁中轶散,如同龟甲之上的古拙文字。这一派从寻求真意入手,以形入道。
可亦有人觉得这好像真的只是随意的刻画,丝毫没有意味,就像是不懂事的顽童胡乱为之,所以这一派的人认为,这些可能是自然形成,乃是先天诞生,里面蕴含着宇宙的本源,鸿蒙的气息。
这一派以这些符文走势推演真元运行方式。
蔡文昭自然是第一次看到这剑碑,也许是因为天黑模糊,所以他没有看出这是什么文字剑经,也许是因为上一世的原因,不相信怪力乱神,所以也没有石碑先天诞生的觉悟。
他没有选择任何一种解法,既没有守其形,亦没有仿其术。
甚至于,蔡文昭完全忽视了这